bsp;孙氏顺着林道夫的手劲偎进了男人的怀里,抹掉嘴角的血,雍容而笑,“老爷客气了,妾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死人。妾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老爷莫说是教训妾一下,哪怕是要妾的命,妾也只会二话不说双手奉上!”
“夫人--”
“老爷--”
一对中年夫妇双双泪眼朦朦地相拥在了一起。
这如果是外人看到--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太羡慕嫉妒恨了!
而现场的林浩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人人仰望的林家,他害怕这样的林家,却又离不开这样的林家。
因为如果不是他姓林,他将什么也不是!
……
住在林家的梅夏天天提心吊胆,“夫人,我们不是急着赶路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夷州去乌齐?夫人,我们快点动身吧,总不能大过年的还在路上吧?”
萧之夭和三小的蹲在地上玩滚“玻璃球”。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玻璃的,所以他们玩的其实是鸽血石。
林家没有什么也不会没有鸽血石,那些内里不纯净的,有瑕疵的鸽血石次品被萧江灼打磨成了球状,于是萧之夭就跟三小的玩起了滚玻璃球的游戏。
三小的头一次见这种游戏,每一个都玩的特别兴起。
可惜光有热情还不行,没有技术,于是萧之夭以一个现代人的高超技术轻松碾压三小的,荣登进洞率最高滚玻璃球小能手。
梅夏话落时她就又进了一个,于是三小的全都拿恨恨的目光“洗礼”着萧之夭。
萧之夭终于良心发现了,“好吧,我不玩了,你们自己玩吧。”
三小的立马二话不说各自捧了几个玻璃球远离了萧之夭自己玩去了。
萧之夭意犹未尽地撇撇嘴,“切,实力有差距这游戏才好看。你们三一看就都是渣,还能好玩的起来?啊,梅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梅夏叹一口气,揪掉了发尾露出来的一根白头发。
她才二十不到啊!
“奴婢刚才是说夫人啊,我们是不是该继续上路了?原来追杀偷袭不断的时候奴婢也担心,可现在风平浪静了,奴婢发现更担心了。咱们就这么住在狼窝里是不是太不安全了?还是快点回乌齐跟大部队汇合吧!”
自己给自己挑的新主子居然有可能是未来的新疆皇,这种事情梅夏无论想多少遍都无法完全消化。
改朝换代四个字对于她来说,哪怕是戏文上的词都得是一年才能听到一次的稀少。现在可倒好,她竟然加入到其中了!
所有关于改朝换代的血腥争斗刀光剑影之讯息都是戏文里得来的,还都是虚幻的,但梅夏能想像得出这中间是多么的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这当中的人不是应该全身神经都时刻绷紧时刻准备拼命吗?就算冷静淡定至少也会紧张的吃不好睡不好吧?可为什么她跟的这两位主子,这场改朝换代当之无愧的男女主角却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瞅瞅人家,逃命的路途天天像度假,打情骂俏浴室PLAY,勾心斗角黑手灌药,两手都抓还两手都硬,让她这个小下人每每都想仰天长啸怒问一声您二位是不是也该有点入戏感?这样一点都不尊重对手好吗?
萧之夭好笑地看着梅夏一脸萧瑟悲壮的表情,“这到底怎么了?你害怕住在狼窝了?啊,这哪里称得上是狼窝,顶多就是一群自以为是狼的土狗。念儿他娘,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梅夏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她现在应该说谢谢么?
“夫人啊,咱的主战场不该是乌齐么?这在路上是不是太耽搁了?既然是土狗您看不上眼,咱就快点解决了然后出发去乌齐不好么?”
“我当然看不上土狗,可是土狗竟然戴上了大金链子!大金链子啊,那得是人才能戴的。”萧之夭弯身捡起一颗儿子滚过来的鸽血石球,“我想要大金链子。”
顿悟的梅夏张大着嘴巴,半天不能回神。
她大概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又想劫财啊!
想到上次小包子们手一挥,轻松把伊家的库房搬空的一幕,梅夏到现在都激动的做梦打把式。
别的土匪抢财还担心被官府抓什么的,但她家主子一点都不怕。因为某些人就是自己撞上来送死又送财的,再加上某爷身份一曝,谁敢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什么的,那就是让自家主子土匪起来也天经地义的条例啊!
梅夏不吱声了,默默对着萧之夭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萧之夭笑而不语。
本来就是!她家男人傻了她可没傻呢,她总得替她家男人把事情考虑周详了不是?就这么回乌齐?怎么跟疆皇斗?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的!
疆皇迫于眼前的内乱局面不敢再激化蓝黑眼睛之间的矛盾而只能偷偷暗杀萧江灼,但当萧江灼回到乌齐与他正式对上,如果逼到疆皇走投无路不惜孤注一掷强行大军镇压呢?
只有阿卜家和半个朝廷的精神支持有个屁用,没有军权的前皇子那就是个脆皮的,不堪一捅。
夺兵权是肯定要的,但在那之前首先要有足够的钱充底气。
她一路反杀一路攒钱,经手的财物的确不少,可惜阿卜家那边的用处更不少,往往都是钱从她左手进来,还没握热乎右手就又得撒出去。
她的钱真的不够用啊,所以林道夫愿意安排他们一家住进林府,她真是太感谢了。
攒钱都是攒的死钱,但如果攒矿的话,那可就是活钱了!
小包子冲萧之夭喊,希望萧之夭归还她刚才捡起的鸽血石球。萧之夭大老远地给滚过去了,一球进洞。
小包子怒瞪麻麻又虐他人,萧之夭回了他们一个挑衅的笑。
林道夫怎么还不上门以利相诱!
……
萧江灼在厨房给萧之夭做饭的时候,林道夫到了。
“殿下,这等粗活儿怎么能让您做呢?”说着他就要抢萧江灼手里的擀面杖。
萧江灼身子一侧轻松躲过,看林道夫的眼神像看敌人,“怎么,你想给我娘子做饭?”
林道夫:……眼角差点抽成扭动的蛆。
他得贱成什么样才能给别人的女人做饭!他闲得没鸽血石采了?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男人当志在四方,怎么能在这一方小小厨房……咳咳咳!”
小鱼往火里一下子塞了好多木头,烟猛地冒大,呛得林道夫咳个不停。
萧江灼的目光特别嫌弃,“一个男人,连个呛烟都扛不住,他还能干啥!”
林道夫:……
流下了热泪。
兼热血沸腾。
卧槽!能扛得住呛烟的有几个有他这地位有他这财富的?这跟能不能扛得住呛烟有个屁关系!
怒急攻心,林道夫也顾不得身份有别,他抓着萧江灼的袖子就把萧江灼硬拽出了厨房。
“殿下,想去参观一个我林家的矿山吗?”
“矿山?什么矿?”
“鸽血石矿!”林道夫从怀里取出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鸽血石。
晶莹剔透,无瑕无疵。就这么大小的,价值千金!
萧江灼亮了眼,“我娘子喜欢的!去去去。”
林道夫僵了僵脸又很快振奋精神,甭管什么理由去吧,反正去了之后就不信这位爷不心动!
那可不只是一座矿山啊!拥有好几座矿山的林家,呵呵,你想威逼?也许是你被利诱而来呢!
“好,择期不如撞日,殿下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