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年轻有为,微臣佩服。敬殿下--”
“天下能有几人把虎训成狗的?殿下英勇!敬殿下--”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微臣一向觉得,黑眼睛也是西疆人,怎么就跟蓝眼睛不一样了?微臣支持殿下为黑眼睛代表!敬殿下--”
“总有人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是大富人家里出的为害乡邻鱼肉百姓的纨绔子弟就少了?蓝眼睛里也有恶毒如国师的坏人,黑眼睛里也有如殿下一般一颗红心向西疆的好人。过去总是一棍子打翻一群人的做法的确不妥,殿下能为黑眼睛站出来实为我西疆之幸!殿下辛苦,敬您--”
一群官场老油条,甭管心里立场站哪边,但这嘴皮子上的奉承功夫那是绝对一个塞一个的给力。
叫你欺负我们腿脚不强溜我们这么远!
叫你拿老虎出来吓唬我们!
你是皇子怎么了?你是皇子想走入政治中心那最一开始也是职场菜鸟一只!知道职场菜鸟第一次露面应该怎么表现吗?伏低伏低,做小做小!
一点谦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今天老哥哥们就亲自给你上这职场第一课!
一个坐下另一个马上站起,萧江灼才喝完这杯下一杯敬的又举到眼前了。后来萧江灼就干脆不坐下了,凡举到眼前的,二话不说就是干。
娘子有交代,威严的领导都是雷厉风行的。
他干的不错吧?
而且这酒好像还挺好喝。
萧江灼喝着痛快,老油条们暗自窃喜。
早就猜到了,小年轻的们就是这么傻蛋!随便说点不着边的傻话便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好像不干完这酒就对不起他们说的话似的。
啧啧啧,真傻!
一轮敬完,第二轮开敬。
这时候都懒得编敬酒词了,这位前皇子看起来就是个耿直的,你只要举杯就好,他抬手就干,眼神都不一定对上一下。
虽然傻点,但意外的有点痛快呢!
兄弟们,继续灌丫的!看看看,那丫的已经喝到脸发白,眼发飘了!再加一把劲,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扑嗵,倒了一个。
不是萧江灼。
扑嗵扑嗵,又倒两个。
依然不是萧江灼。
扑嗵扑嗵扑嗵,跟打鼓点似的,有节奏有韵律,三桌人,二十多个,除了萧江灼左右还有那么三五人,其他都陆续倒下了。
“大人,没想到这位殿下很能喝啊。”
有人跟林道夫自以为是的小声耳语,其实声音很大,只不过舌头喝短了,连他说话的对象林道夫都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林道夫晃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正想说没听清再说一遍时,此人慢慢滑下凳子,扑嗵一声倒地上打起了呼噜。
“一,二,三……”心里知道情况好像不太妙,林道夫就想统计一下剩余的“兵力”重做安排,可是,眼前到底还剩下多少人?啊,数清了,“八!”
一拍桌子林道夫站了起来,“殿下好酒量,微臣等不服!有种我们上坛喝!管家,上坛!”
一个成人需要双臂合拢才能抱得住的大胖酒坛摆上桌。
桌子上的其他三人眼睛一翻,同时投降--醉倒了!
他们才不是“等”,他们服!
萧江灼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死死盯着林道夫特别耿直,“欺负我年纪小想灌我酒?有能耐你先喝!”
哼,这个娘子也有交代。如果有人故意灌酒,那就让对方先喝!
“先喝就先喝!”男人在酒桌上不行就跟在床上不行一样,尊严不容践踏!
林道夫视死如归地抱起了大坛酒。
旁边管家吓得两股战战,这么喝下去会死人的吧?“老爷?老爷!”
酒坛太胖太大,坐着根本无法喝。林道夫就站了起来,可站起来又有点晃。他又吩咐管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
在林家,乃至在夷州,林道夫一向是说一不二,下面的人哪敢表达什么不同的意见。
老管家没动静了,林道夫开喝了。
在老管家的“背后抱”的支持下,林道夫连喝带洒,这坛子酒也可算空了。
从侧面看过去,林道夫的肚子鼓起如妇人五月怀胎的。
林道夫好像也感觉到了肚子的不适,但他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坚挺地继续自己的灌酒计划,“该你了,喝!”
萧江灼一指林道夫的肚子,“喝下去我就跟你一样丑了!你当我傻啊!我才不喝!”
一拍桌子,哗啦,桌子垮了,酒坛碎了。
林道夫勃然大怒,愤扑萧江灼,“你敢骗……骗……”
扑嗵,林道夫没够到萧江灼就摔倒在地彻底醉过去了,同时衣袍下半边很快荫湿了一大片。
这是憋不住醉梦中尿了?老管家捂着脸没眼看,老爷醒了之后想起这丑事会不会后悔得想自杀?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啊老爷!呜呜呜。
老爷早往梦中去,人间再无老爷人。
……
女眷这边,萧之夭不比萧江灼好过。
林道夫的妻妾们,林道夫的女儿们,林道夫的儿媳们,乌泱泱挤满了一大屋子。
这如果都是认识的,哪怕不认识也确定是一个战壕的,那么这种场面那必须得往隆重一词上靠。这被接待的人怎么不得油然而生出一种被重视被热情接待的兴高采烈来?!
然而眼前没有一个认识的,萧之夭也不会相信只凭萧江灼一个前皇子的身份就能真正得到这些人的忠心支持。
隆重?一个一个顶着一张虚伪的脸过来说一些不着边不靠谱的客套话,只要这事儿翻篇,回头再见第二次面的机会都不一定有,那么隆重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深一点,她的目的是利用眼前女人们的男人们来刺激萧江灼尽快恢复正常,对面的女人们相信也不会是为了真的让她感受到什么宾至如归的感觉才出场的。
各有目的,目的虽不同,但肯定都跟由此建立一段友好的闺蜜情无关。
所以,隆重有个屁用!
她可不是萧江灼那智障,她要是不想陪客,谁也别想来烦她!
于是,场面就悲剧了。
林道夫的正室,当家主母孙氏上前行礼,“皇子妃容貌非凡,美的简直不像凡人,臣妇等真是羞于当面啊。”
孙氏跟林道夫一样,文化墨水不多,所以就特别注重在言行举止上面讲究咬文嚼字,力求把自己打造成优雅又文气的官夫人形象。
见面夸人脸是多么正常的开场白,更何况眼前这位的确容貌出众艳压群芳。
鉴于自己比人家年龄大很多,孙氏还恰到好处地摆出了尊敬中透着慈祥,慈祥中又夹杂着讨好的笑容。
亲和度不说满分,也得九成九了。
孙氏自信地想,丫个小丫头片子还不赶紧着投诚回礼,倾心相待?
萧之夭:“羞于当面啊?那还不退下?”
孙氏瞪大了眼,那是场面话,就是那么一说!谁会当真这种话!
萧之夭斜眼,“还不走?你刚才说的是场面话,并不出自于真心?”
孙氏谨记“和气生财”的林家家训,压住火讪笑道,“皇子妃率真可爱,臣妇真是喜欢,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说的前半句容貌非凡美的不像人什么的也是场面话吧?你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我漂亮是不是?”率真?她率真起来自己都怕好吗?“都说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言不由衷睁眼说瞎话,我还一度不信。不过现在看来,由不得我不信了。”
孙氏:……
卧槽,快来人拦着她!她要忍不住扑去撕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嘴了!
自小就是长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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