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好名声都让萧江灼两口子得了,走了那么长的路累死累活捧冠的却是她和太子。这世间如果还有什么比打脸更令人难受的事情,那一定是被人明明白白地警示了“我就是要打你的脸”然后就真的做到打脸的事情了。
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却栽到了一个山野村妇的手里,这让骆丹很是不服,很是不甘心。而更令她嫉恨的是,太子居然最后还想着什么亲自送萧之夭回府。
他想过她的脸面吗?她才是堂堂太子妃啊?他当着她的面说要送别的女人回家他这跟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有什么区别!
回府的路上骆丹想了一路,也阴郁了一路。秀秀缩在车门口,感受到主子不同以往的阴沉气压,也是没敢出言安慰。
终于到了太子府,秀秀先下车打帘。
骆丹一眼看到府门口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当即就火了,“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就在此时院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因为太过凄厉,听得秀秀有点懵,“主子,听着怎么有点像大小姐?”
骆丹一肚子气没处发,现在是看什么都来气,“乍乍呼呼,乍乍呼呼!一点都没有郡主的样子!看我这次不罚她抄十遍女德的!”
她气冲冲地往府里赶,因为太气太急,在转过走廊看到花园的一切时,整个人都还保持着一脸阴郁的状态,然后就那样僵住了。
血,血流成河的血。
十个孩子,或躺或趴,或在花园或在凉厅,血流遍地,血腥扑鼻。
秀秀当即就吓坐在了地上,几次想爬起来都没能做到。
骆丹身体晃了晃,嘴巴张了张,可是就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咣--托盘落地的声音乍起。
端了驴打滚回来的老管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太子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骆丹终于能动了,她一下子扑向了离得最近的小女儿,“囡囡!娘的囡囡啊!”
孩子才三岁,因为不是儿子,所以平日里也不怎么招她待见,可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孩子的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刀口,力道再大一点点好像就能身首异处。人,早就死透了。
“管家!我倒要问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呢?来人啊!叫大夫!快叫大夫!”骆丹泪水糊了满脸不停地哭喊着。
“二殿下!二殿下去哪里了?”管家终于想起来本来是二殿下在这里看着孩子们的。
“二殿下?他不是在宫里吗?为什么会在太子府?谁准他进府的!”说到后面骆丹几乎就是在嘶吼了。
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切,她立马明白如果是赵祈鸿报复的话,还真就有九成可能了。
管家这时也能联系起一切了,“不是,老奴见二殿下一脸伤心地上门,老奴就想着为太子……”
话没能说完,又是一声惊天尖叫破空而起。
那是十四夫人院子的位置。
而十四夫人已怀孕三个月,据大夫说,这次应该是儿子。
骆丹和管家对看一眼,下一刻忙不跌地冲向了十四夫人的院子。
下人们姗姗来迟,有眼尖瞄到事态严重的,当下都吓得个个噤若寒蝉连个出气声都要小心了再小心。主子们难得都不在,他们便有了偷懒的私心。再加上平日里府上有锦卫,所以他们的警觉性也很小。
谁能想到偏偏今天就锦卫不在,偏偏就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
各自对看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绝望。
一群人冲进十四夫人的院子里,十四夫人手忙脚乱地正拿衣服不停地往肚子上那个血窟窿里塞,“儿子乖,没事儿的!你乖乖的,娘一定会救你的!儿子你要再坚持一会儿啊!儿子你别丢下娘啊!”
骆丹自然是不在乎别人的孩子的,尤其是孩子还有可能是儿子。她这时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受伤的十四夫人,一颗心只挂念在凶手上,“谁!到底是谁干的!十四夫人,说!”
十四夫人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她连忙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撑着向骆丹爬去,“太子妃,叫大夫!请你快叫大夫!请你救救我和太子的儿子!”
还和太子的儿子!这么一说骆丹更是听见了当没听见。
骆丹一弯身揪住了她的脖领子,“我问你,是不是二殿下干的?是不是?他人呢?他往哪里跑了?你快给我说!”
“是,是二殿下!他冲进院里给了我一剑就往那边跑了!”
骆丹一听马上带人奔着十四夫人指的方向就追,“给我追!我要他给我的孩子们偿命!偿命啊!”
至于十四夫人还在后面趴在地上哭求着喊大夫什么的,骆丹根本听不见。
别说她的儿子已经没了,就是有,现在骆丹也只会再补一刀弄死。
她的女儿们都死了,别人的儿子怎么可以还活着!
管家和下人们追人的时候腿都是哆嗦的,全府的小主子们都死了啊!这是多大的罪责!他们根本无法脱责!虽然暂时庆幸太子没回来,可想想也知道,只要太子回来,他们一下也别想跑!
骆丹一开始还带头跑在前面,可是没跑几步就摔倒了。一肚子气还没消化掉,刚回家又遇到了这么一出,她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与此同时,太子府外的某一个巷子角落,南佑将一个包袱递给了赵祈鸿。
“出了这个巷子,外面备好了一匹马。这个包袱里面有两套普通人的衣服,还有足够的银票以及碎银子。您趁太子还未回来,快走吧二殿下。”
赵祈鸿什么话也没有说,粗略地打开包袱看了一眼,并取出了一件外袍迅速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转身走了。
南佑有注意到赵祈鸿慌张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位二殿下是后怕了。
也许他当时下手的时候只是一心想着打击报复的,可那是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养尊处优杀个人从来没有自己经过手的二殿下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看着赵祈鸿的背影消失,南佑这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莫怪多年以来二殿下都在太子的阴影下活着,就这点承受力还不如过世的皇后。
可是,她还得帮一把。
不只是因为当年皇后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还因为凡是能让太子不好过的事情,她都要做,还要做好。
快步在小巷子里拐了几拐,南佑把一个小纸条以及一锭银子交给了某个饭庄后门正在捡食馊饭的一个小乞丐,“纸条送到熙王府,银子就是你的了!”
……
严丝丝和阿宁还在劝萧之夭别出门。
“你现在去太子府做什么?不是想着绑架太子妃威胁太子吧?”
“主子这不成的。以明面上来说,太子什么也没做啊,人家完全可以在你重回皇陵的时候说只是留王爷为皇后守陵而已,你难道要把刀架在太子妃的脖子上说,不让王爷回家就杀了太子妃吗?这样一闹,不对可就是咱们了啊。”
黄宁和宋阳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压根没有去备车的意思。
萧之夭却坚持要去,理由还很充足,“谁说我要去拿刀架太子妃了?我去找她一同为皇后守陵不行吗?今天送葬不方便带着孩子才没安排的,但送葬结束了,她府上的那些姑娘们也该去皇陵祭拜一下她们的皇祖母了吧?我就不信有太子妃有孩子们,太子还敢在皇陵动手!”
太子妃不答应都不行,她有的是办法让其老实从命。
或者还可以叫上其他皇子妃以及孙女们。
太子你不是玩阴的么?那我就把一切做成阳的!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阴招无所遁形!
几个人正在互相争执着,甘衡快步进来了,“主子,太子府出大事了。”
“太子府?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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