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给了他,苏寓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苏芩对某些人厌烦到了极点。
他这妹妹的性格,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一旦被惹毛了,对方无心的碰触,她也会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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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苏寓对她的了解,苏芩从“被害人”,转眼成了公众眼中“占了便宜,被施恩的人”,这种角色变化,让她异常恼火。
苏芩从来不信奉补偿这一套。能被补偿的,往往都不是不可或缺的。补偿,就意味着必然被错待!
黄副校长影帝般的出镜,施恩一样的名额补偿,对苏芩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触碰了她的底线。
于是这场考核,苏芩一直很安静。安静到乖巧,乖巧到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整整2个小时的考试过程中,她一直安静的坐着,连考题都没有翻看过一眼。直到铃声响起,她毫不犹豫的推门出去,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豪气的交了白卷!
这次通篇的白卷,可不比当初仅仅空了一题,后果要严重得多。
当苏芩步出1号楼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群向她投递来无比复杂又惋惜的目光,仿佛是在遗憾一个少女因为年轻气盛,赌气一般放弃了大好的前程。
只有苏寓面色温和的站在不远处等她,一脸心疼信赖。
“想好了?”
“嗯。想好了。”
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让一脸急色赶过来,原本又惊又气的肖铎突然止住了脚步,疑惑的目光在他两人间来回打量。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苏芩边说边解开袖扣,麻利的将蕾丝花边的袖口挽起来,掩去身上最后一丝柔和。
这样简洁明了的着装才适合她,也适合她接下来要干的一件大事。
哪知没等苏芩这边行动,偏偏有人等不及的往她枪口上撞。
“这是怎么了?”黄副校长一脸焦急痛心,疾步赶来,一边疾走,一边恼恨的捶手。
到了苏芩面前,更是一副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就仿佛是她辜负了军校,辜负了民众,更辜负了整个联邦的期待。
长篇大论过后,黄副校长如是遗憾的总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骄傲,受不得一点挫折委屈,这样的心态又怎么能走得长远?太可惜了,你这一冲动,履历上可是要留下不小的污点。”
污点吗……滕充听黄副校长有意将苏芩故意交白卷的不当行为定性为恶性事件,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比今天的苏芩,更明目张胆的跟黄副校长对着干过!
那个人在黄副校长第一次代替老校长主持的关于联邦换届公投的动员大会上,公然缺席。致使会议进行到优秀毕业生代表讲话这一项时,偌大的高台上,除了一只孤零零的话筒,空无一人。一时间,大会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谁都知道,黄副校长在下议院时,曾是共和派的委员。
作为近百年来,军校最优秀的毕业生,那个人的缺席,无疑向公众表明,他对共和派的某些做法,蔑视到连列席都不屑一顾。
那次竞选,以激进派的险胜而告终。虽然这里面有共和派跟民主派互相抹黑、拉后腿的因素在,让激进派最终渔翁得利。然而军部最后倾向于激进派,却是压垮其余两党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比起那位当初的无所忌惮,苏芩今天再次上演的白卷事件,滕充觉得,倒是显得温和了许多。
然而很快,滕主任的这一想法就被苏芩亲手捏得支离破碎——
只见千万双眼睛底下,少女埋头,在个人光脑上敲打一番。之后微微扬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下一秒,主脑机械又严肃的广播声响彻包括后山在内的整片校园:
“3352届考生苏芩,符合特招条件,按联邦最高法令规定,30分钟后将为考生安排特招类考核,请考生做好准备。”
就是这么一条简短的广播,却犹如晴天霹雳,炸得黄博韬以及他身后一干人面色惨变。
人群开始疯狂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