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派两大巨头,而一旦自己被暴露来自雪云峰,那会给雪云峰带来极大的麻烦。
在众人眼下发生的事情,必然,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而作为现在的掌事大弟子的清尧,就是最直接的负责人。
靖柏只觉得自己肩膀上似乎是压了千钧重的山岳让人抬不起头,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把烧红的铁砂,疼的说不出话。
“我,明白。”靖柏忍着被灼烧的痛意开口:“我马上离开,这段时间,不会有半个字的泄露。”
路衍冷着脸点头,示意凌晨给人松绑。
凌晨沉默的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林卓尔,提步上前为跪着的靖柏松了绳子。
不等他将人带走,一直在上座坐着背景的林卓尔“哒”的一声搁下了杯子,第一次开了腔:“我雪云峰也不是不讲理的,你若急着救人,现在就可以走了,没人有半分的阻拦。”
看着路衍皱着眉头,不甚同意的样子,林卓尔起身走到靖柏的身边,停驻了一二步:“你若有心无力,便是再休息几日,也不打紧。”
留下了几句话的林卓尔提着裙摆跨过了门槛,扬长而去。
已经起身准备离去的靖柏怔了怔,僵持着一个动作良久,路衍欲上前说上几句,却被等候在一旁的凌晨伸出剑鞘挡了下来。
路衍不悦的瞪了靖柏和凌晨一眼后,还是决定先找林卓尔谈谈,已经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林卓尔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站在原地静默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些话虽然承认是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在其中,但是不能否定的是,路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小师叔的诚恳和,哀求。
被凌晨安然的送回雅兰居的靖柏坐在桌旁的矮凳上,对着泣泪的红烛一阵阵的发呆。
想到一路而来的躲躲藏藏,想到数次被曾经的“好友”出卖,想到被逼到绝处的绝望,林卓尔今天这几句类似于原谅的话语,让靖柏这个七尺男儿忽然有种欲流泪的冲动。
当人处于巅峰时,看到的是鲜花和赞美,是数不尽的好友与立誓效忠的仆从,而你一旦从云端滑落,鲜花下的烈火烹油便一览无余。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背叛和绝望后,有人愿意伸出手拉你一把,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那种感觉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夜风轻拂,竟是推开了夜窗,冒昧闯入的凉风吹得桌案上的红烛也跟着晃了晃。
一道人影蓦然就印在了窗台上,剪影悠悠。
背对着窗台的靖柏眼中的晶莹一闪而过,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掩饰的让人看不出半分的异样。
“我不确定,猜的。”
看着面前这个浅笑盈盈的男人,林卓尔不高兴的撅撅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态度跟之前有些不同,但是今天他做出来的蠢事,真的是不能原谅。
路衍本来就不愿意出手帮忙,这下倒好,后路都给堵了,除了自己,自己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别的人了。
林卓尔又给靖柏的账本上重重的添了一笔,当下也不想注意什么仪态了,撑着窗台就一跃而入。
“透个底呗?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一提起这个话题,靖柏就褪去了其他的情绪,只有满满的坚持:“我必须救她!”
林卓尔心累了的探了口气:“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你都愿意承受吗?”
靖柏的眼睛一亮:“可以吗?”
看着靖柏看着自己宛如在看着最后救命稻草的模样,林卓尔心虚的点点头:“附耳过来。”
看着迫不及待的凑到自己身边的耳朵,林卓尔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垂首低语。
靖柏听完后坐在凳子上开始想,林卓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干脆一起坐在桌边跟着发呆。
“契书呢?”看着靖柏对着自己看过来,林卓尔眨眨眼:“你想好了吗?契成可就不能反悔了,你也一样。”
靖柏畅然一笑,带着莫名的情绪:“连你都不能信任的话,我还能信谁,我已经这样了,赌上一次又何妨?”
林卓尔一滞,笑的越发的张狂:“你就不怕劳资把你给卖了?”
靖柏调皮的一作揖:“不知小子估价几何?”
月光下,窗台前。
凳子上,红烛旁。
一高一矮的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皆尽于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