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子宁自来喜欢梅花,院里小厨房的婆子做的梅花饼最是香甜,每天冬日里的清晨,绀青都要去园里折一两枝插在梅瓶中,一整日屋子里都有了梅花的清香。想起绀青她们,子宁就湿了眼眶,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如今的她孤身一人,还说和二姐儿今岁一起赏梅呢,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姑娘,起风了,咱们进去吧?”
杏之看着子宁愣愣地站于梅花树下盯着枝翘发着呆,头上肩上落了一身白,眼里蓄了泪,不禁开口劝了劝。
子宁点点头,拂了拂袖口上了落瓣,日子总还得过的,路还得自己走,冥冥中,她就不信自己就一辈子困在这里了。
又过了两三日,浆洗房的陶姑姑来龙德斋领人了,说是岁末将至,内务府都要来查人清点人数的,宫里的宫女至元宵前都不可随意走动,无论哪个宫的宫人都必要在那个宫过岁,宫里有不成文的规定,过岁都是团圆的日子,宫里是藏着年兽的,若是随处走动,惊扰了什么东西,来年该院必然不好过,这规矩从先祖皇帝那便定下的,谁也不敢违矩。
龙德斋太监点头应下了,说是等五皇子回来再做定夺,到时亲自将人送过院去,陶姑姑一听就福身回了浣衣局。
到了夜里,炎宸刚从营里回来,一踏进院门,小春子就回禀了陶姑姑来领人一事。
“她可休息了?”近来营里忙,边疆鞑人挑衅,战事一触而发,现在双方都在观望,派不派兵,全凭圣上的一个决策。炎宸已四五日没回屋,回来也只在书房小眯了会,想来自那日子宁醒来喂过一回药,就再也没踏进那屋了。
“刚喝了药躺下,也不知睡了没,要不奴才去敲敲门?这不灯还亮着呢。”小春子指了指泛着暖光的窗子回道。
“不必,她身子如何了?”
“差不多了,太医说再吃两帖药就痊愈了,今日子宁姑娘还出来逛了逛院子呢。”小春子老老实实地回着,又怕五皇子生气怪罪,随后又补了一句“:估计屋里待久了闷得慌,不过也没出来多久,在梅花树下站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她喜欢梅花?炎宸想起宫里位于长春宫后头的一片梅林来,这个时节白梅冰梅都开的正旺,满地落英缤纷,她若看到了,该是什么反应?
“明日便送她回浣衣局吧,交代好底下的人,都给爷小心点,若再出现这样的事儿,无论是谁,爷都不轻饶。”
“是,奴才遵命,五爷早点休息吧。”
炎宸点了点头,进了书房。
第二日清晨,小春子就在房外头候着了。
“主子爷可在?”走之前子宁一直想亲自向五皇子谢个恩,在这住了几日,又霸占了主人的屋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也太说不过去了。
“五爷一早就出宫去了,姑娘若真有事,我倒可以帮忙传达传达。”
“也没要紧事,不过想当面道个谢,既然主子爷不在,那便算了。”
“哎,那姑娘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