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萧瑟而凄凉遍地的冷宫,一素衣女子坐在桌前,背脊挺直,周身气氛却冷清极了。
若非屋内重重令人心头发凉的刑具以及斑驳墙上留下的点点血迹,倒当真是冷宫该有的模样。
静坐了不知多久,女子终于动了动身子,抬头往外瞧了一眼,声音有些干涩沙哑:“这个时间,陈留王的大军该已经到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一道更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屋内暗处一道几乎隐匿不见的身影才浮现出来,若不仔细瞧当真瞧不见。
虞妃笑了笑:“帝后之事,又岂是我一介庶人配插手关注的。”
可那又如何。
到底还是叫她有了可乘之机。
她添了多道细纹的手缓缓抚上桌上凉透的水,眼神幽深而晦涩。
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良久,她低头看着水杯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而暗处的人也不语,只静静注视着她,这是他这三年来习以为常的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头渐渐西斜,最后一道光线也即将落下之时,她终于开口,嘴里吐出了几个名字。
暗处的人蓦然一愣,接着倏而反应过来这是药名,甚至可能是他们这三年来用尽手段却一直求而不得的药名。
原先冷寂的院中一道身影快速闪过。
暗处的人问道:“这是皇后娘娘所中之毒的解药?”
虞妃面带笑容:“最后一味药在长春宫,正殿窗下君子兰旁的那株杂草模样的。”
在她话落,又有一道身影划过。
暗处的人有些疑惑:“你三年都未开口,何以今日愿意说出来?”
“自然是因为……也许需要的人用不到了。”
暗卫悚然一惊。
“最后一次。”
虞妃轻声开口:“若她命大,依旧安然无恙,我也不会再难为她,若她就此消失……姐妹一场,便随我做个伴吧。”
暗卫脸色一变。
只是还未等他做什么,桌前的女子就勾唇而笑,唇角缓缓流出一抹鲜血。
看着在她面前忙成一团想要施救的人,她笑着开口:“来不及了。”
早在三年前,沈如烟进长春宫那一刻,她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又怎会没有准备。
这三年,不是她求死不能,而是她不愿死。
如今她愿意死,谁也困不住她。
想到这里,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暗卫给她嘴里塞了不少药丸,还在用内功延缓毒发,只是虽有延缓,却无济于事。
连季良都不敢轻言胜过的医者,若她一心求死,谁又能拦得住。
虞妃依旧笑着,如同往昔那般温和柔婉,可站在她面前的,却再也不是看着她时会回以笑容的人。
追逐权势,她错了吗?
她没有错。
错的是那群自诩好心,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强迫她与心上人天人永隔的所谓亲人。
他们不顾她的意愿,一意将她送进深宫,叫她余生无缘子嗣,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忍受着日日夜夜对心上人的悲痛绝望……她为什么不能报复?
他们想要权势,她就要他们余生无缘权势!
既然权势那样迷人眼,她为何不能得到?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左右长日无聊,她为何不能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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