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仗着皇城司的权势,想要巧取豪夺?
带着些许的疑问,黄老板的语气不觉柔和了几分:“不知于姑娘盘下这间店之后,是打算如何经营?”
这间店本来是他费了不少心血创立的,要不是因为前两年生了变故,这酒楼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若是于小暖有意将酒楼继续经营下去,那就好了。
“我打算继续卖吃食。”于小暖说得有点含混。
此话一出,黄老板只觉得心里的疙瘩消下去了些:“如此甚好。”
于小暖没答话,轻轻歪了歪头,好奇地瞧着黄老板:“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黄老板也干脆。
于小暖抿嘴笑了笑:“东市繁华,可黄记的生意为何如此萧条?”
黄老板的脸重新板了起来,眼底却有着说不出的愤恨与后悔。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于小暖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黄老板紧紧地抿着双唇,过了一小会儿,方才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是我识人不清,才落得如此地步……”
这话不太好接,于小暖众人便静静等着黄老板平复心绪。
“我从小就喜欢各种吃食,八岁那年,爹娘便把我送到师父那里学徒。”黄老板幽幽地开始了回忆。
“师父曾经做过御厨,我跟着师父,也算是学到了不少本事吧。”
“学了十几年,师父说他没什么可教我的了。我便拿了攒下的所有钱,咬了咬牙置办了小吃摊子。”
“小吃摊子慢慢变成小店,又从小店变成了黄记酒楼。”
“在我三十岁出头的时候,黄记酒楼正式开张,我也算是春风得意吧。”黄老板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自己当时的决定不太满意,“因为需要人来帮忙,我便也跟师父一样,找了些学徒来。”
“手把手地教了六七年,那些学徒里有一个叫小甲的特别聪明,差不多把我的手艺学去了八成。”
黄老板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嘴角忍不住还是浮起一丝微笑:“他平时一口一个师父地叫我,我也拿他当成自己的传人。因为我儿子不是干这行的材料,这酒楼过些年,说不准就会传到小甲的手上。”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背地里做出了这种事!”
黄老板忽然用手捂了捂脸,试图掩盖起自己的情绪。
“小甲和我儿子年纪相仿,平时总在一起玩耍。”
“那天正是休假的时候,他俩又跑了出去,可是眼见着天要黑了还没回来,我心里忽然慌得厉害。”
“刚把酒楼的板子上上,我准备出去寻他们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砰砰地拍门。”
“我把板子拆下来一看,坏了……”黄老板的眼底满是颓唐,“小甲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小甲一见我,抱着我的大腿就哭了起来。他说他跟我儿子不小心进了赌场,不光身上的铜板输得干干净净,还欠了赌场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啊!”
黄老板的眼睛渐渐变得通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三千两银子长什么样,就被这两个兔崽子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