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怎么把破口弄大呢?”李孔荣再问。“鱼雷管那么小,能带什么家伙出去?”
“先堵堵看,如果堵不了,那就再想办法扩大破口。”苏镜湖看着李孔荣,“趁着敌舰还在雷区外,我们可以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在这个深度人出去进来都不难。最要紧的是先派一个出去看看情况,特别检查破口,看能不能堵上。”
“好吧,派谁去?”李孔荣最后问。
“我去!”高光佑道,“其他人都没有经验,我去是最合适的。”
“你……”李孔荣笑了笑,最后点头:“好,我同意。”
“那我去准备。”高光佑对李孔荣的笑容无动于衷,很正经的回舱室换衣服。他一走苏镜湖便道:“孚民这次是豁出去了,不想被人另眼相看。”
“这就是传统的力量啊。”李孔荣想着自己草草结束的思想教育,重重的点头。
“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数分钟后,高光佑准备完毕,潜艇开始上浮。之后在艇员的注视下,他带着水肺大踏步走向艇艏鱼雷舱,面容沉着的爬入鱼雷管,与此同时,海面上日军扫雷队正在诱爆第一颗水雷。
海面上水的雷一颗接一颗殉爆,控制舱的秒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大概过了三十分钟,艇外传来了预定的敲击声,鱼雷管关闭管门打开后,高光佑混着海水一并跌落到甲板上。李孔荣几个把他扶起,道:“情况如何?”
“弹片夹在舱壁上,破口不大,应该能堵上。”高光佑摘掉呼吸器说道。
“那要什么工具?”海面上爆炸声阵阵,最着急的是苏镜湖。
“大铁钳、堵漏毯、螺丝钩、软木……”高光佑回想着艇外那个破洞,说着需要的东西。
“你马上安排。”李孔荣示意苏镜湖立即按照高光佑的意思动手,“特别是木头,最好在舱内就削好,舱外不方便。”
“明白,明白。”苏镜湖早就准备好了堵漏毯和螺丝钩,木头也有,只是还要削成合适的形状,他随即给艇员分派任务,准备尽快出舱。
所有人都在忙,李孔荣百无聊赖下只有回控制舱打听海面上的消息,这时候岸上的观察哨已经没用了,只有靠水听器探听日军扫雷队的进展。
“长官,这一片已经打开了缺口。”水雷分布图是林濂藩标注的,现在日本人排雷排到那了,他一清二楚,而李孔荣没有细数海面上到底有多少水雷被诱爆,忽然看到林濂藩的标注图,他硬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短短三十多分钟,五分之一的水雷没有了。
“有没有弄错?!”他瞪着林濂藩问,嘴大张着,不知道是要吃掉标示图还是要吃掉林濂藩。
“报告长官,没有弄错。”林濂藩没有看李孔荣只看水雷标示图。“如果日本人猜到雷阵仅仅是外面一圈,再排掉三分之一他们就能让驱逐舰投掷深弹了。只要驱逐舰全速航行且不断变向,我们不一定能打得中。”
“情况还没有到那么坏的程度。”李孔荣不同意他的说法。他不相信日本人敢于这么冒险的接近自己,哪怕潜艇泄露的燃油暴露着行踪。
“你继续监听,有情况马上报告。”李孔荣嘴上说没有,人却走向了艇艏。
“阁下,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击沉它。”又一次收到扫雷队的打来的旗语,鸟海号上,山口多闻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些许笑容——支那潜水艇中破,此时正在泄露油料,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要万无一失的击沉!”山口多闻露出笑容,高须四郎中将脸色却依旧铁青。海军军旗被夺,哪怕只是一艘驱逐舰,这也是奇耻大辱。唯一挽回颜面的办法就是击沉那艘潜水艇,并且要万无一失——最少要让陆军承认,不然,他们肯定会在国内宣扬这件事情。
“哈伊!”山口多闻重重点头,他恨不得自己也在扫雷队上。此时,陆军第一批扬陆部队已经在汹涌的海波中乘着大发艇扬陆,滩头阵地的支那军毫无抵抗,这一次扬陆显然成功了。
“团长,鬼子上来了。”企沙镇外,看着滩头密密麻麻的日军,524团团副李敏昌看向不动声色的巢威,等待他下开火的命令。昨晚全团增加了十挺机关枪,实在是杀敌的好机会。
巢威一直在注视着登陆的日本人,他们一个个从机动船上下来,举着膏药旗涉水上岸,他早就想打了。“再多一些。”他道,“海军呢,怎么不见动静了?”
因为视角的关系,巢威没有看见上浮的U-38,却看见两艘日舰忽然爆炸,一艘伤了,另一艘直接沉了,这大大提升了守军的士气,这表明他们不是孤立无援的。
“没看见。”李敏昌在望远镜里找了找,很是遗憾的道。“他们不会是打沉了吧。刚才那么多兵舰开炮,水柱炸那么高……”
“晦气!”巢威呸了一声,“人家能藏在海里,日本人毛都打不着。”他说罢把烟头一扔,道:“丢他老母,开火!”
“丢他老母!开火!”团部到前线的电话一直是通着的,巢威这边一‘丢他老母’,滩头阵地就听到了命令。营部传到连部、连部传到机枪掩体,十几秒钟后,掩藏于滩头的阵地突然开火,MG34通用机枪射出的炽热火链卷向刚刚登陆猝不及防的日军,滩头满是杀戮。
“长官,岸上开火了。”卢如平忠实的把岸上情况汇报给李孔荣。
“嗯……”李孔荣眉头紧锁,眼睛一直盯着船钟。他无心去想岸上的事情——仅仅过了三十分钟,又有二十多颗水雷被诱爆,局势愈来越危险。
“下盘棋吧。”焦灼中,苏镜湖坐立不安,他要做些什么好转移压力。
“不下。”李孔荣站起身,他不喜欢强作镇定。“我出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