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正在波罗的海全力追捕这艘潜艇。
继去年吞并苏台德地区后,德国今年年初又吞并捷克其他地区。如此毫不掩饰的张狂作态让西欧各个邻国都心存忌惮。现在德国人吃了瘪,大家心里高兴,可表面上各国还是善意的表示愿意协助德国海军搜捕这艘潜艇,不过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对此完全否认。
欧洲政局的压抑因为这件事情而显得轻松,但在雾霭深深的重庆,常总裁把外交部王宠惠等人痛骂一顿后,又使劲抽了戴笠几个耳光。谭伯羽这种文官被绑就被绑了,可武官处好歹也是军事统计局的下属机关,那多人居然没有发现李孔荣的阴谋,这就是失职,那什么许伯洲尤其该死。德国那边没有看住人,重庆这边对人家的失踪也毫无发现,直到第二天安插在南温泉别墅的特务把徐佩佩母女一夜未归,疑似已离开重庆猜测汇报上来。
戴笠双颊被常凯申抽的通红,可手下的确窝囊让他无言以对。许伯洲还有南温泉馆那边实在是太失职,另外还有一个事情他没有汇报,那就是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徐佩佩是如何离开重庆的——查阅当日重庆各个机场的航班记录,上面根本就没有徐佩佩的名字,几经调查又发现使用的不是化名,因为上面的女性没有携带一两岁的小孩。
“达琳,生气是没用的。这些人利用国家的信任,有心算无心,再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说话的宋美龄,她是听见常凯申的怒吼才过来劝慰的。“德国人去年既然会主动与我们缓和关系,那这次的事情就会平安无事的过去,我们不是订了两艘潜艇吗?赔他们一艘就是了。”
宋美龄一些想法虽然幼稚,但她举得去年的例子却很有说服力——自去年德国军事顾问撤离,中德关系降到了冰点,可年底时德国代表又来了,起因是日本占领区内德国的经济利益也得不到保证,他们不得不重新和南京国民政府缓和关系签订新的贸易协议。军火产品因为碍于日本不再销售,但用于军事的工业产品和工业原料却不在限售范围之内。
宋美龄温言宽慰着常凯申,又把仆人新换上的新玻璃杯递给他。常凯申当即坐下喝了几口白开水,可他犹自气鼓鼓的道:“目无法纪简直比汉奸更可耻!现在我们是在国仗,可有些人犹自抱残守缺,为自身私利而置大局而不顾,不尊中央命令,视党国为无物。国人不团结、军人不守纪,前线焉何能取得顺利!”
各地军阀破坏抗战、拒不服从中央命令不再少数,可身为领袖,即便面对妻子和心腹学生,一些话也是说不出口的。常凯申只能坐在那里生闷气,直到何应钦孔祥熙来访。
“总裁,”何应钦一进来就建议道:“李孔荣等人一定严惩不贷,不然德国人的怒火无法平息,国际观瞻亦对我不利,以后还有那个国家敢再接受我国的军事学员?我看最高军事法庭应该马上进行缺席审判,处以极刑方能以正视听。海军司令部也要彻底撤销,将海军的布雷队归由各战区指挥……”
何应钦一来就是两条建议,前面那条还好,后面那条没说完孔祥熙便插话了,他道:“海军司令部撤销……,我看这正中闽人下怀啊,我们这边撤销海军总司令部,纽约那边马上会重建海军总司令部,于事根本无益。”
“庸兄,美国那边就真的没办法吗?”常凯申提到纽约又是头疼,开除林献炘等人的军籍并未能阻止海军重建之势,那些人反倒是越闹越欢。
“暂时没有办法。林献炘等人去年就换了普通护照,要两年后才失笑换照。”孔祥熙道,护照是国府控制出国人员的常用手段之一,一些不听话的人直接就不发给护照。“新中防务公司也调查了,它是瑞士公司的子公司,瑞士那边再调查发现,公司主要股东身份是一个外国人。所以我们没办法通过政府交涉冻结这家公司的银行账户。”
“他们倒考虑的挺周全的。”宋美龄插言道,她对海军没有什么恶感,但这次海军为了重建策划这么周密,这不由让她动容。
“这应该是李汉盛的主意。”孔祥熙苦笑道。回想这两年来和李孔荣的交往,自己让他失望的地方莫过于没有阻止常凯申于上海开战,从那以后双方的交流就再也找不到彻底交心的感觉。
“那个这李汉盛如此大费周章,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宋美龄追问。何应钦在侧她本不该插嘴,可对于那个未谋面的李孔荣,她的好奇心始于徐佩佩。
“他想重建海军,还想打到日本,甚至是登陆东京。”孔祥熙说着李孔荣的理想,几乎是在说梦,可事实却在又一步步朝这个方向走。
“这是他们的谎言。”常凯申站起身挥手,“打倭寇是假,借机做大、保存实力才是真。看看福建就知道了,要不是陆军把林国赓逐走,厦门说不定已从伪国了。
海军总司令还是保留下来滴。编制上也不要再做缩减鸟。李孔荣那些人不但要开除军籍,最高军事法庭也要马上审判。考虑到其所作所为致使中德交恶、贻害党国,定为叛国也不为过。”
“是,总裁。”何应钦起立答应了一声。一边的孔祥熙道:“那两艘潜艇怎么办?是不是赔给德方然后再将剩余部分用于采购军需?”
“潜艇早就要取消了。”说到这里常凯申的目光从孔祥熙身边一闪而过,去年说取消合同虽有不少人抗议,但关键还是孔祥熙认为不要取消为好,这才作罢的。
孔祥熙也察觉了常凯申的目光,他说不要取消完全是因为取消的话德国人会扣掉大部分钱,得不偿失。只是其中也有回报李孔荣的意思——李孔荣对他派去的人忽然说起了日造法币这件事,日本人印法币那还了得,这件事情他一直记在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