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林准当然对德国陆军不熟悉,听他这样答李孔荣也没有再追问。他转而问道:“现在训练进行的怎么样了?似乎士气很高啊。”
“还好。前几月教的大家都学的滚瓜烂熟了,就是没潜艇,要是现在能有艘潜艇出海试航那就再好不过。”林准遗憾道。
“我们缺少训练,只能死记硬背了。”李孔荣道。“不过比训练更重要的是我们缺少作战经验,我走的时候让去你找一战时期的老艇长……”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找到了。”林准笑着翻出一张旧报纸:“我们找到了莱蒙特·魏斯巴赫,汉盛知道他是谁吗?卢西塔尼亚号邮轮记得吧?”林准拍拍这张旧报纸,“1915年被德军U20号潜艇击沉,死了一千两百多人。魏斯巴赫就是U20号潜艇的艇长,他一共击沉了三十多艘商船。”
“是他。”卢西塔尼亚邮轮事件是美国倒向英国的导火索,李孔荣当然记得这艘悲剧的船。“他没有被召回潜艇部队?”
“没有。”林准摇头。“他住在汉堡,我让人打听的结果是他不喜欢纳粹,纳粹也不喜欢他。不过现在有一点小麻烦,就是他没有答应我们的邀请。”
“他不喜欢纳粹?”李孔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那就是说他在德国是异己了。
“是。汉堡那边打听的消息就是这个。”林准道,“他好像对钱也不敢什么兴趣,我开价已经到五千马克了,可他还是无动于衷。”
“慢慢想办法吧。”提到汉堡李孔荣就想到汉堡水手馆的陈顺庆。
“还有一件事情,”林准犹豫了几下才道:“你在上海的那位来电报说她不来了……”
在上海的就只有徐佩佩,李孔荣本想从太平洋经香港然后带着徐佩佩一起赴德国,窃艇之前把徐佩佩安排在瑞士研究所。可事情一直延误,他没办走太平洋航线,因此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打电报到上海,让她带着女儿直接来德国。他离开纽约的时候徐佩佩还回电说正在准备,不想十天之后又说不来了。
“电报呢?”李孔荣一伸手就要看电报。
“我去拿。”电报是明码的,林准签收自然看到了内容,不过这些内容还要等李孔荣确认才能当真。他拿来电报后,李孔荣看过当即傻眼——徐佩佩不来不是因为不想来,她不来是因为他马上要回去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李孔荣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这不是说你马上就要回国了吗?”林准指着电报说道。“我前天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汉盛,这是真的吗?国内真要调你回去?”
“不知道。”李孔荣电报看了又看,他的小妻子在电报上满是喜悦,因为前几天孔大小姐告诉她,孔院长说要把他调回去。回去?回去德国怎么办?
“报告!”李孔荣正想着是谁要调动自己时,会议室外一声报告,刘永仁道:“长官,大使馆的电话,说是要找您。”
“大使馆?!”正说着调回国的事情,没想到大使馆就来了电话,李孔荣和林准都吃了一惊。
“是,是程大使。”刘永仁说道。
“他没说是什么事情?”李孔荣边出门边问。
“没有。”刘永仁摇头。
李孔荣心思沉重,他快步走到楼下拿起话筒,程天放正在那头等着,听到是李孔荣的声音,他只笑道:“老弟啊,这次你可要比我先回国了。”听到回国李孔荣心里就咯噔一声,但电话那头程天放还是自顾自说道:“外交部已经来电了,要你马上回国述职。喂…,喂喂……”
话筒里没有声音,程天放以为是断线了,李孔荣这才道:“马上回国述职?这是……”
“是。电报上是这么说的,国内会派人接替你。”程天放道。“你刚走电报就到了,你老弟就马上准备吧,我这边马上让人给你定机票……”
程天放之后说什么李孔荣已经不知道了,他觉得这是比海军部撤销、陈绍宽辞职都坏得多的消息。在美国他有英国护照,可在德国,他必须要有一个官方身份,即便不是大使馆武官,那也必须是海军学员的负责人,不让窃艇计划无法实施。可国内这么着急要自己回去述职,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又该怎么办?
*
“庸兄认为海军重建的始作俑者是那个李孔荣?”万里之外的武汉迦罗山,看着孔祥熙胖乎乎的脸,常凯申很不愿意相信一个上校就能搅出如此大的声势。“这可能吗?”
“介兄是没有与此人接触过。”孔祥熙眯眯眼里闪着光,“去年开战之前此人就预测战后之形势,实在是见识非凡、聪明绝顶。我当初再三要他来行政院,可他说此生的志向便是驰骋大洋、护卫海疆,加上他在德国能打开局面,我便只有作罢了。”
孔祥熙感叹完见常凯申还是半信不信,不得不再道。“介兄,我觉得此人特别像一个故人,特别是那双眼睛,真是很像很像。”
“故人?”很少见孔祥熙这样说话,常凯申有些惊讶,他道:“是谁?”
“畅卿先生。”孔祥熙看着常凯申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语调虽然平静,可常凯申闻言却是一震。
“真有此事?”常凯申顿了一下才问。那么多人故人中,他最最舍不得就是杨永泰,其他不提,就西安那次,如果杨永泰在,以他的慎密和多智,肯定会劝自己不要去的。自己不去西安,国.军怕又和以前剿共一样,赶得共产党四处跑,跑才是对的,跑到谁地盘谁倒霉,如此西北收归中央全然在望,唯一担忧就是新疆。可惜的是西安他还是去了,于是内战结束外战便开始,国府筹备不足,以至如今失地千里。
“等他回来,介兄见见就知道了。”孔祥熙笑道,“不过此人年轻气盛,得磨练磨练才可大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