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害怕他将事情搞砸。
“去了戈林的别墅,郊区的那栋叫什么的城堡,还见到了他的太太,”李孔荣道:“他没什么不高兴的,倒对我们有一些忠告。”
“什么忠告?”程天放显得局促,他是被戈林趾高气扬的模样所迷惑,不清楚戈林的另一面。
“还能有什么忠告,”李孔荣苦笑,“他建议我们应该不计代价和日本和谈、应该远离苏联,剿灭共产党。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是为我们好。他还说要切断军火供应,然后我说切断军火供应的结果就是我们完全依赖苏联,同时也停止了对德国输出矿产,这对德国工业不利。”
“老弟你可真大胆。”程天放摇头不已,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却不敢这么说。
他如此李孔荣只是笑笑,他接着道:“我还说德国为日本把中国逼向自己的敌人苏联很不聪明,然后我说日本除了和德国结盟再无其他盟友,他在国际社会是孤立的,他正等着德国打败英法,然后自己好接收英法在亚洲的殖民地。对这样的国家,没必要把他当做意大利看待。”
“说的好!”程天放兴奋的搓手,他追问道:“戈林怎么说?”
“戈林说他会仔细考虑。”李孔荣实话实说,说完戈林这茬,他把口袋里的那张纸掏了出来,道:“有个朋友拜托的,能不能发几个签证?”
“犹太人?”程天放看都没看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老弟啊,这可是不是好玩的啊。”
程天放虽然说不是好玩的,可手上还是接了过去,李孔荣见他接过去就好办了,他笑道:“我是为人所托,没办法才求到老兄这边,能办吗?”
见上面才七个人,程天放点头道:“看在你老弟的面子上,能办。但是,下不……”
“以后也还会有。”李孔荣打断他的‘下不例外’,让程天放只扶眼镜。“事情是这样的,海军准备在欧洲开一些研究项目,国内现在已经去找人过来的,留学生里面也在选拨可用之人,而犹太人,德国犹太科学家多、教授多,还一直受到排挤,海军准备找一些犹太人研究武器,这就需要签证了。”
“大概有多少人?”程天放听说是公务,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就担心李孔荣在外面卖签证。
“几百人吧。”李孔荣说了一个数字,把程天放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就算一百人吧,加上他们的家人,这不就有几百人了。”李孔荣笑道。“这些人未必是一个月走完,要好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现在各个大使馆都在对犹太人发签证,多的一个月有好几百份,我们发一年才几百份,这不算离谱吧。”
“德国政府肯定要抗议的!”程天放还是不放心。“他们对犹太人可是恨之入骨……”
“那这件事我直接和戈林谈行不行?让他点头?”李孔荣退而求其次道。“国内那边我也让海军部与外交部沟通。如今国内大战,国土沦陷,我们对德外交是抗日,请犹太人研究武器也是抗日,发签证也是抗日啊。”
在程天放的眼中,李孔荣是属于能量不小的人。他和戈林说的上话,又得孔祥熙的赏识,对日抗战还立了奇功,据说委员长都问起过他。现在听到他苦口婆心的说抗日,他也不好不给面子,他无奈道:“老弟的难处我清楚,可我的难处你也要清楚啊,现在德国人就对我们不满意,国内更还有人造谣,说我不懂礼节在德国国宴上擦餐具,擦了一次还擦第二次,弄得希特勒很不高兴,真要签证发多了,国内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程天放苦着脸说那个针对他的谣言——某次希特勒国宴,遍请各国使节到场,希特勒说话完,用餐前程天却放拿起餐巾去擦餐具,希特勒见到大怒,立马让侍者更换餐具;换完餐具之后程天放又去擦,希特勒再次大怒,不但让人重新更换餐具,还对中国人有所怨言,而坐在程天放身边的英国大使则低声对程天放说餐具不能乱擦,这些都是干净的。
这种谣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程天放对此是欲哭无泪。他也算是富贵之家出身,用筷子都不会在桌面上顿一下,这些下人早就收拾好了。希特勒的国宴何等隆重,所有餐具全是古董,他又何必犯傻去擦什么餐具。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那些对他不满之人谣传的,或是有人看上了驻德大使这个位置。
话语稍微停了停,程天放考虑之后道:“你老弟只要能说服戈林,让德国政府不会抗议,签证我这里随便发,不过老弟千万不要收钱就是,省的被人抓到把柄。”
“说服戈林?”李孔荣心思忽然不再这里了,他瞬间把自己计划里的一个重要关节想通——他以后怎么在美国打开局面?怎么在仇视华人的美国社会获取帮助?甚至,怎么获得金钱资助?这一切都要落足到犹太人身上。日本人可以弄一个河豚鱼计划,自己为何不能弄一个杂鱼计划?常凯申那边是没问题的,自己还有后续情报计划,他肯定会点头。关键是纳粹这边,或者说关键是希特勒,可是怎么才能说服希特勒呢?
李孔荣微微出神就恢复了正常,他道:“说服戈林未必有用,这事情必须说服希特勒。我会想到办法说服他的。”
自从昨日李孔荣说自己会算卦后,程天放便开始觉得他是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现在见他有些神神叨叨,程天放并不惊讶。他转而问道:“汉盛老弟,你与其花心思到犹太人身上,就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中德外交上,这可到关系抗战大局啊。”
“犹太人也关乎抗战大局!中德关系因为有德日关系,怎么想办法都是弄不好的,但犹太人对德国来说是旁支末叶,反而能做出一些成绩,获得些一些不到的收获。”李孔荣说着些程天放听不懂的话,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