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国安问道,时代变迁,一个部落迁徙是不足为奇的。
“要是走光了的话,那就好了,可他们都变成了干尸,一个都没逃掉,你没有见过那个场面,简直就是噩梦!”穿雨衣的人说道,那是他见过最恐怖的画面,比起二十多年前,在龙泉小区见到的还要恐怖得多。
涂国安不敢想象,在一个荒凉的草原上,荒山、杂草、乱石、还有一堆被风干的尸体,那是只有人间才会有的悲剧。
“这个天灾还是**?”涂国安问道。
“天灾总会有幸运儿的,只有**才会赶尽杀绝,我在南国草原发现了李梦琪写的日记,他在日记里记下了于古滇国和南国草原的传说,另外,他还提到了有一群人到了南国草原,我想南国草原的悲剧肯定与那群人有关。”
“李梦琪没有提及那群人是谁吗?”涂国安问道。
“没有,他只在日记中写到‘今天他们突然来到南国草原,让我有些意外,好久不见,却没有一丝欣喜,因为他们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这样看来,李梦琪认识那群到南国草原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把他说出来,而且他显然是知道那群人图谋不轨,为什么又不加以防备。”涂国安分析道,他感觉这中间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从南国草原回来以后,我就调查了所有跟李梦琪有关的东西,后来我发现,李梦琪跟他日记本里记载的一样,他是被一户姓李的人家收养的,他的养父是个画家,他还有一个哥哥,叫李梦琳,李梦琪是在S大读的大学,大学毕业以后就留在了S当老师,这张照片是我在S大学里找到的,当时李梦琪在S大还算小有名气,因为他的画画的不错,还在学校里办过自己的画展,据一些老一点的教授回忆,他的画最出名的要属一副叫《荒原》的作品,给人一种无尽的荒凉感。”穿雨衣的男人讲述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荒原》描绘的其实就是南国草原。”涂国安说道。
“不错,光听到那个名字,我就感觉它就是南国草原,世界上可能再没有比那里更荒凉的地方了,那样的一个地方能够有人存在,真是人类的奇迹……”
“现在那副画在什么地方?”涂国安突然想到那幅图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不知道,《荒原》在画展上得到了追捧,当时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元深也看过那副画,他想要天价来收购那副画,可是李梦琪却没有卖给他,在A市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李梦琪的也画在一夜之间受到了追捧,可是就在他风云一时的时候,悲剧发生了。”穿雨衣的人说道。这可能是人间最常开的玩笑,悲剧总是发生在你最得意的时候,以凸显悲剧的色彩。
“什么悲剧?”涂国安忍不住问道。
“他的脸在画室被浓硫酸严重的烧伤。”穿雨衣的男人说道,他突然间变得有些伤感,可能是因为自己和李梦琪一样的命运。
“这不科学,浓硫酸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画室?”涂国安琢磨着那个根本不符合逻辑的,浓硫酸是危险品,尤其在画室更是不可能出现了,那是画家的大忌。
“所以很多人认为那场悲剧是他自己一手导演的。”穿雨衣的人说道。
“那更不科学,他用浓硫酸毁掉自己的脸,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自杀的我经常听过,但是用这种方式毁容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涂国安不解的说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人当他丧失理智的时候,作出任何事都是可以理解的。”穿雨衣的人说道,对于这一点,他现在可能最有发言权,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也可以不择手段,在他这里,一切的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一个人最疯狂的事情莫过于良心的死灭,就像一个社会最疯狂的现象,莫过于正义的沦亡。
“你是说那时候的李梦琪已经到达疯狂了?他不是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吗?还有什么能令他疯狂?”涂国安问道。
“我已经说过,他来至南国草原。任何进入或者离开南国草原的人都将受到诅咒!”穿雨衣的人冷冷的说道,他明白自己可能便是那个被诅咒的一员,终有一天劫数难逃。
“够啦,我不想再听所谓的诅咒,我是警察,我需要的是证据,等到我查清楚以后,我不会放过你的。”涂国安说道,他不知道该愤怒还是激动,他已经主导不了这男人,更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或许当初从火堆里把面前的这个男人拉出来就是个错误。
穿雨衣的男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奉陪!”然后转身消失在磅礴大雨之中。
雨越下越大,涂国安丢弃了手中的伞,任大雨打在他的脸上,他想要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脑,或是洗清自己身上的罪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样的逻辑有些不可理喻,却又无可奈何。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不可一世的英雄,只有他明白,现在的他是个无力回天的小人物,落寞的天空下,他无法再伪装,泪水连同雨滴一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