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尼玛开车,一行四五人前往羊湖。
程汝意抱着那只黑颈鹤坐在副驾驶,王铁贴心的买了两个氧气袋放在了车上。
“那天电话里没时间跟你细说,在高原上还是准备药品和氧气袋,关键时刻能救命。”
程汝意点点头,“我来时做了功课,这里的氧气只有内地的一半多一点。”
“我们还好了,从小就在这边生活,习惯了。”
王铁脸色一正,缓缓说道:“师父那会上来的时候,可是真遭了罪,抱着氧气瓶子睡了半年才算勉强适应。”
程汝意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父亲单薄的身影。
“他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那些日子发现了好几次偷猎黑颈鹤的事情,站里的人都出去巡逻了。”王铁内疚的说道:“本来我跟师父是一组的,但那天我有事,就让师父一个人去了,结果师父就没有再回来……”
“你是说……”
程汝意顿时一惊,这时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父亲可能有危险,甚至是生命危险。
“不好说,我已经报警了,但我们这边好多地方都是无人区,没有信号,我现在只能抱着最好的希望去找师父。”
王铁看着程汝意,“所以,我才想叫你,或者你妈上来。”
程汝意的心情低沉了下来,她本以为父亲只是出去采风忘了时间,过两天就会安然回来。
但是现在看来,真的很危险。
尤其是想到扎西去追的那两个偷猎者,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三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羊湖旁边的扎西民宿。
刚进院子,程汝意就看见扎西在给白马添加饲料。
“扎西哥,你没事吧?”
程汝意兴奋的跑了过去。
“我没事,只不过没有追到偷猎者。”
扎西懊恼的摇摇头,然后看向尼玛怀里的黑颈鹤,“它没事吧,这几位是?”
“他们是我父亲的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我这次去浪卡子县,正巧碰上了。”
程汝意想起被王铁误会的场景,不由觉得脸上一阵刺痛。
王铁也有些尴尬,急忙说道:“扎西老板,还记得我吗?以前在你这里住过两晚。”
“铁哥啊,快进屋,喝杯奶茶。”
扎西认出了王铁,热情的说道:“我们这有好几年没见了。”
“谢谢你,不过不能进去了,这次过来是把这只黑颈鹤还给你,我们还要赶着去申扎县。”王铁摆摆手,拒绝了扎西的好意,“我师父巡逻时失踪了。”
“是程站长吗?”
扎西惊愕问道。
“是的。”
扎西脸上不由浮上一层愁绪,看得出来,他对程潇还是很敬佩的。
“没想到你爸爸就是程站长……”
扎西看向程汝意,“早知道就不收你的住宿费了。”
“没关系。”
程汝意勉强一笑,“这次回来也是跟你道别,我跟王铁哥准备去申扎县了,不过你也不要在找那两个偷猎者了,王铁哥说那两个人很危险,他们一直从申扎县追过来。”
“申扎县过来的?”扎西吃惊的看向王铁,“你认识他们吗?”
“算认识吧,那两个家伙是惯犯,在我们那边搞了好几次偷猎,最近被追得紧了,估计是跑到你这里顺路打打秋风。”
王铁点头道。
“该死!”
扎西恨恨道:“那我也要去申扎县,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们,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啊……”
众人都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劝扎西。
偷猎者太可恨了,每一个救助站都想把他们抓回来绳之以法。
“那走吧,早点去,我师父也许就能早点找到。”
王铁看着远处的羊湖,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
扎西稍微收拾了下,众人便上车赶往申扎县。
这辆越野车是七座的,王铁,程汝意,扎西,尼玛,还有三个王铁的队员,刚好坐满。
父亲的救助站其实也不在申扎县,而是在申扎县境内的雅鲁藏布江旁边,一个叫色林错湖的旁边山谷中,离拉萨足有五百多公里,而且越走养气就越是稀薄。
程汝意早早就把氧气瓶用上了,她现在才知道到了拉萨,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高原,这里才是。
“这里的海拔差不多有4700,空气中就那么一点点氧气,不待个几年是没法适应的。”扎西看着程汝意难受的样子,介绍道。
程汝意瞬间想起了以前爸爸在电话说过的事。
救助站唯一的女队员,那个名叫于静的姐姐,死了,因为她来自海边的青岛,心肺已经适应零海拔地区的供氧量,到了救助站后呼吸不到那么多氧气,就活活憋死了。她死前大张着嘴,似乎想把她带不来的家乡的氧气拼命吸过来,家乡的氧气随着海风过来了,却没来得及走进她的嘴里,肺里。
程汝意不由问道:“她为什么去了那么高的地方,海拔五千多米?就算是当地人,也有吃不消的。”
记得爸爸是这样回答的,“因为这里由她在意的,追求的东西。”
程汝意这时似乎才渐渐明白了爸爸当时说这话的含义。
想着心事,程汝意有点困了,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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