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皖城。
乔家大院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士子百姓,商贾乡绅俱在,人声鼎沸,吵闹声不绝于耳。
“周郎呢,周郎在哪?”
“你有病啊,看什么周郎!二乔呢,听说她们貌若天仙,家财万贯啊!”
“青纱遮面那俩,早走了,我听说这事内定了啊,跟咱们普通士子没关系!”
众人正说着,突然齐齐看向外围。
一个骑兵风驰电掣,直奔众人而来,马蹄卷地,震得地面轰轰作响。
马上少年身姿挺拔,眉宇刚毅,眸光平和,却不时闪烁出几分锐利,衬着一身锦衣的华贵体面,倒颇有几分硬朗风骨。
有说有笑的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你推我攘,口中喧嚣不止。
“快躲,是陆家那混蛋!”
“陆远陆扒皮来了,陆家精锐肯定就在附近!”
“快去告官,不对,告官没用,快逃!”
陆远看着四散的人群,不自禁摸了摸下巴,自己前身这名声实在太差了。
他心有所图,特意没带陆家精锐,结果这群家伙却一口断定,陆家精锐就在附近!
不过众人一散开,倒是给他留出了一片视野,让他看清了前方情形。
只见乔家府邸院墙高耸,门楣上没什么奢侈装饰,豪门风范,倒有几分书香雅致的气息。
楼台上,两个老者相对而坐,此刻正齐齐打量自己。
一人颌下三缕胡须,容貌清癯,这人陆远认识,是主持月旦评的名仕许劭。
另一人方头大耳,模样憨厚,陆远却未见过,但想来应该是现任乔家之主乔景,乔玄之子,二乔的父亲。
陆远正想上前施礼,边上却突然传来一道呵斥:“陆扒皮,这里士子云集,书香浮动,岂容你这混蛋在此放肆!”
随着这人开口,周围士子顿时指指点点,低声数落起来。
陆远看向说话之人,似笑非笑道:“张公子,有仇?”
这人他认识,南阳太守张咨之子,因为口无遮拦,见谁得罪谁,人送外号张歪嘴。
“君子不平则鸣,何须有仇,你一介纨绔,为何来诗会捣乱!”
张歪嘴梗着脖子,大义凛然,他父是南阳太守,他行事自然也无需忌惮。
“不平则鸣……那你就鸣吧!”
陆远大手伸出,五指扣在他脸上,像扣篮一样,猛地一按,顿时将他按倒在地。
“你,你敢打我!”
张歪嘴摸着鼻血,一脸的不可置信。
“将死之人,懒得理你!”
陆远环视四周,笑吟吟道:“子曰有教无类,陆某不才,也想品味诗词之美,诸位饱读圣贤书,不会在此难为陆某吧!”
他懒得理会张歪嘴,是因为知道历史,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孙坚缺粮草,很快就会找到南阳太守张咨,将张咨摩擦致死。
“有教无类,说得好!”
楼台上的许劭开口:“陆公子名声在外,要是能改过自新,也是庐江之福啊……”
陆远老脸一烫:“多谢先生仗义直言!”
他暗暗看了许劭一眼,这老家伙说话果然够损,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让自己改过自新!
这时,突然又有一道战马嘶鸣声响起。
一个少年丰神俊朗,策马而来,哈哈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择婿的盛会,孙某也来凑个热闹!”
陆远凝神望去,心中暗赞:“小霸王孙策,不愧孙郎之名,为人豪迈,举止风流!”
他看了一眼张歪嘴,心中一动,不由低声笑道:“张兄,君子不平则鸣,这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孙策,孙坚的作风你也知道,烧杀劫掠全都做,你鸣不鸣!”
张歪嘴抹着鼻血,在孙策身上看了看,顿时振奋精神,如同个斗鸡般冲了出去。
他本来就想在诗会上大展威风,既能收买庐江士子,又能迎娶美人,一举两得。
对他来说,陆扒皮相比孙土匪,简直小巫见大巫,而且陆扒皮说动手就动手,不太好惹,孙家小土匪愣头愣脑,明显更适合他一鸣惊人!
张歪嘴意气风发:“孙策,你一个粗鄙武夫,竟然敢来这等盛会,还不赶紧退下!”
孙策脸色一沉:“你是何人?”
“孙策,我来问你,你爹孙坚为何以下犯上,以坐无所知之罪,逼死荆州刺史王叡!”
“我父乃是南阳太守,岂会结交匪类,你爹竟然还想取道南阳北上,真是妄想!”
“灵帝刘宏新丧,你爹便起兵作乱,可知国丧之礼!”
……
张歪嘴斗志昂扬,郎朗上口,舌绽莲花,连绵不绝。
陆远不由捂着嘴巴,嘴角抽搐,这傻子有点上头啊,本来想给他点教训,让他出局,哪知道他这么来劲……
那可是小霸王孙策,是这时代最猛的七零后,能动手就不会乱吵吵的典型,怎么可能和他真正理论。
一群士子煽风点火,看着孙策,指指点点,津津乐道。
孙策看看四周,面色越来越冷,语气淡淡:“你找死吗!”
“你们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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