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回都城时,葛澜舟便瞧出都城中的守军纪律散漫,有一小半更是整日浑水摸鱼,其中个别人靠山大,平日闹出的事若不算太严重,基本没有人理。
那时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趟这趟浑水,现如今康乐明说让她去,她恐怕无法全身而退,所以要做两手打算,能把这差事推出去更好,若是推不出去,便要尽早给这些废物立规矩,敲打他们一下。
从宫中.出来,葛澜舟并未急着去军营,甩开了星澜,又与李嘉和说明情况之后,她先回府换了件常服,带上玄天鞭,然后晃晃悠悠去了都城中最有名气的勾栏院,据说此处是那些混蛋经常光顾的地方,且一向不掏钱。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大人物来,勾栏院人潮涌动,推搡间有位勾栏院的姑娘被挤出二楼的雕栏,失声尖叫着摔了下来。葛澜舟提气,脚尖点过墙壁,身形如鹰,抬手搂过姑娘杨柳细腰,两人缓缓落在地面。
姑娘抬头见搂着自己之人相貌俊朗,皮肤白皙,一双薄唇微微扬起抹弧度。
葛澜舟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没事吧?”
姑娘面色绯红,连连摇头:“爷也是来玩吗?”
葛澜舟知她是未认出自己是男是女,也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今日是有什么事?人怎么这么多?”
“爷有所不知,今日张员外之子张行过寿,张公子将勾栏院包了下来,宴请众位宾客。”
姑娘轻声细语,不自觉往葛澜舟身上靠。
葛澜舟不以为然,也不推开,反而拥着她往里走:“这张行是什么人?”
说到张行,姑娘脸上出现一抹类似不屑的神情:“那人游手好闲,凭着张员外的关系参了军,在军中也不见收敛,但那些官爷也不敢动他,毕竟要给张员外面子。”
葛澜舟心中有了数,搂着姑娘进了内室准备探探情况。屋里比外头还要热闹上一些,门口正对着戏台,有身姿曼妙的姑娘盈盈起舞,瞧得一众人口水横流,色相毕现。
葛澜舟面无表情的瞧着屋内众人对怀中姑娘道:“给爷上酒。”
姑娘应了声,欢天喜地去拿酒,回来又听葛澜舟道:“去叫几个身子清白的小倌来。”
小脸一白,眼中难掩失望,生的如此俊俏,原来是个断袖。姑娘悻悻去为葛澜舟叫了几位小倌。
葛澜舟自小便跟着父亲出入军营,没有男女大防,稍大些后又日日同些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声骂娘,喝到兴头大家一起跳入江中游水也不是没有过,她早忘了自己是女儿身,是以虽眼下已被赐了婚,但她仍不在意这些细节。
几位小倌鱼贯而入,依次在葛澜舟身旁坐好。葛澜舟伸手搂过一个小倌,顺着他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的正尽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了一声“葛澜舟”。
嗓音清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葛澜舟只觉周身似乎聚了些凉气,她揽着柔若无骨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倌回头瞧,正见星澜同一帮衣着光华的公子哥们站在一起,这些人都是都城中有名的纨绔,被家中彻底放弃了那种。
虽然她与星澜没打过太多交道,但仅有的那两三次,他一直是嬉皮笑脸的模样,眼下这般面无表情,眉眼间都结了层冰的样子,倒是瞧着有些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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