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了她的命?”
江氏宽慰道:“放心吧,娘都打点好了。就是不能要她的命,也能彻底毁了她让她和太子彻底决裂。”
闻人雪眼里含泪,却是狠辣非常:“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她若活着,我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侯府里再度掀起了第二轮热闹高潮。唢呐的声音响彻内外,还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地一通爆响,满地都是细细碎碎的鞭炮纸,无不充满了喜庆。
宫里来迎的仪仗队,从侯府大门一直排了整条街。侍卫分别守着几个出入口。中间一顶大红色的花轿极其夺目,红纱幔帐,华丽无边。
翡意和花苗好像比闻人笑还要激动,见外面的嬷嬷们都迎了进来,便一边扶着闻人笑,脸上忍不住挂着灿烂的笑意,道:“小姐,该上花轿啦。”
嬷嬷赶紧将喜帕取来,盖在闻人笑的凤冠之上,哆道:“没大没小的,连喜帕都忘了。进了宫里还这么莽撞,怕是得吃苦头。”
翡意和花苗吐了吐舌头,乖巧地说道:“多谢嬷嬷提点,我们会努力学习的。”
闻人笑一言不发地被搀扶着出了折春苑,又款款走出了侯府的大门。时至今日,她盖着喜帕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莲步轻移,走得缓慢细致,身姿婀娜摇曳,才总算有了两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府中宾客看不见她的模样,却无不暗暗叫好。能被太子看中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她站在门口,转头对着钦国侯拜了三拜。钦国侯扶她起来,语气里难掩沧桑,道:“笑儿,千万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
隔着红纱珠帘,闻人笑略略抬眼,仿佛看见了钦国侯同样通红的双眼。
外边天色垂了下来,万丈霞光将天边卷得绯红透彻。
闻人笑坐上了花轿。四周入目都是一片绯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掌心里躺着一块绿入骨髓的玉,有些微微的汗湿。
这块玉是先前她对钦国侯下跪之际,钦国侯扶她起来之时暗中递给她的。她并不知道这块玉的含义所在,以前也从没有见过。
玉的样式很普通,就像是一滴透彻的水的形状,上面也没有什么纹路,但是玉质上乘,极为难得。
也不知道为什么,闻人笑看到它时,心里浮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准确地说,是她的这具身体有了反应。她总觉得,那双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仍旧还在,她手指动了动,轻轻挑了挑花轿的那层窗纱。
花轿起轿,微微晃动了一下。她透过缝隙,朝人群中望去,试图找到那样一双眼睛的来源。可是她好像找到了,又好像没找到。
一抹人影,背对着她,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会是他吗?
他到底是谁?
花轿起轿后,整个仪仗队往相反的方向走了。闻人笑离开家门,人群被落在了后面,那些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
她一垂下眼睛,似乎钦国侯方才垂泪的模样,在她脑海里仍旧挥之不去。闻人笑不知不觉竟湿润了眼眶,一股浓浓的心酸袭来。
闻人笑不禁嗤笑自己,你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而今不过是出个嫁,用得着跟古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吗?
她揩了揩自己的眼角,这一揩还不能止了。泪意汹涌澎湃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悬落在雪白如瓷的脸蛋上。
这好像还是她穿越过后的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哭呢。越哭还越来劲了。她不是应该高兴吗,嫁进皇宫成为东宫太子妃,又朝人生颠覆迈进了一步。
她的对象可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啐,妈的,要不是看在那太子是谢郁的份儿上……
天皇老子她都懒得嫁。
闻人笑如是想,瞠了瞠眼,连自己都有些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住了。为什么会是谢郁?如果太子不是谢郁呢……
闻人笑不想往下继续想。她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她抽了抽鼻子,幸好轿子只有她一个人,不然被瞧见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哭一哭也没什么丢人的,哪个女孩儿嫁人不得哭一哭,虽然她是个穿越的,可侯府她早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家,而钦国侯那老头子她也早当成了自己的亲爹。
闻人笑调整了心态,没关系,不过就是嫁进东宫么,又不是生离死别。谢郁那个男人索性本质还不坏,往后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十里长街,点起了灯笼。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这是在为她指明方向,一直通往那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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