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说,“我以后一定还你们。”
这事拖不起,他交了第一笔钱入院观察。
医生找到他,“很遗憾,您和您儿子的骨髓配型没有成功。但是请不要太担心,我国的骨髓库是全球最大的,我们已经帮您的孩子安排寻找……”
沈嘉故问,“你直接告诉我几率有多大。”
医生没有马上说话,“在非血缘关系的骨髓供需者之间,配对相符率只有五千分之一甚至几万分之一。”
沈嘉故沉默。
医生问,“一般来说直系亲属能配型的几率最大,旁系血亲的概率也比陌生人大,你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吗?”
这句话像是一块重石压在他胸口,沈嘉故很难受,但他更明白,就算自己再不情愿,再不甘心也必须去向以前他厌恶的那几个亲戚低头。
五年前,在他刚死不久,思珩和叶霖就联手把他那些叔叔伯伯堂哥堂弟都从自己的钱上剥开,几乎是扫地出门净身出户,这事做的太不体面。就算他们不争气是吸血虫,只知道坐着享福,也不能把事情干成这样啊!思珩这事干的实在不体面。
沈嘉故和那几个人暗搓搓掐来掐去那么久,自然知道,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大,针尖儿那么一丁点的心眼,当年沈思珩把他们整到这种地步……他不敢想象这仇结的是有多大。
为了孩子他不得不低头。沈嘉故想,就算到时候要他下跪,能保住孩子的命,他也能都忍了。
首先按照他还记得的几个号码一个个打过去。
终于打通了一个,当初把兴高采烈把新闻报纸拿给他看的二堂哥沈嘉宇,“喂,你是谁?”
沈嘉故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和悦一些,“二伯,是我,沈思珩。”
对面的人显然是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即作答,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和刚才音调完全不一样的话音,四个字,咬牙切齿,“沈!思!珩!你特么也好意思打电话给我!”
“……当年的事,我很对不起。”沈嘉故示弱,“我对不起你们。反正我现在都已经遭到报应了。您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沈嘉宇冷笑,讥诮道,“诶,我知道,在监狱的两年过的还蛮舒坦的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对自己爸爸下手,你爸那么疼你,那公司以后自然都是你的,你为什么等不住呢?我想了五年都没想明白你这小兔崽子当初都在想些什么?你说当初你爸干的多好啊,你非要耍手段上,现在好了,我们沈家的基业全毁在你手上了。你还和那个姓叶的瞎混的,我早说了他是白眼狼,你和你爸偏不信,如今可好,一个死了,一个蹲班房。也就你还有你爸把他当成好人!”
沈嘉故低声下气道,“二堂哥,我这次打电话是有件事要求你……”
沈嘉宇阴阳怪气地回答,“什么事啊?和钱有关就别提了,我可没钱给你啊。”
沈嘉故和这家伙拌嘴有悠远历史,好容易才把一口闲气吞下肚,“我有了个儿子。”
“办满月酒?让我去可以,我可不带红包。”
“……”沈嘉故重新酝酿了一番才说,“我的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想求你来试试能否配型。费用都我出。”
对方倒吸一口凉气,倒笑了起来,听上去颇为畅快,“报应啊!报应!沈思珩啊沈思珩,你当初不顾亲缘,逐走长辈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我求您了。二伯。”沈嘉故权当嘲讽是耳边风,只诚恳去求,就差没有跪在地上磕头。这一觉醒来成了这讨厌鬼的晚辈,堂哥成了伯伯,太惨。
“你求我没用啊……”对方无赖似的说,“白血病,骨髓移植……啧啧……我听说这玩意儿可不好治啊还要很多钱啊……”
“您想怎么样?”沈嘉故问。
对方说,“大侄子你现在倒是比以前上道了啊。我这个人呢,和你不一样,我是很有良心的。所以我考虑帮帮你。”
“谢……”
“哎,等等,先别谢我。我要说的是,虽然是这样,但是我也不能白干是吧?你给我两万,我就答应来给你看看能不能配的上,要是真的能配得上,我也可以给你做手术,一口价,十八万。”
“怎么样?我沈家的嫡长孙,二十万总值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