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霖不对付他的咄咄逼人,低下头去,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戴上眼镜,开始办公。像是无视沈嘉故。
太傲慢。
沈嘉故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一口气,无处发泄,很是难受。老人家心态,丢什么不能丢面子,于是站在原地半天不动,努力维持气势。可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过不了多久,他也只讪讪。
叶霖也不看他,电脑的蓝光在他脸上时明时暗,像只吸血鬼,“你不坐下?腿不酸吗?”
沈嘉故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霖说,“我们从小一起写作业,你不在我身边,我写不去——这个理由行不行?”
为什么不坐下?明明是站着俯视对方,却还是被别人居高临下一般实在难堪。沈嘉故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无事可做,就看着叶霖,他认真的样子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知是不是人上了年纪会经常回忆,沈嘉故回忆起以前一件小事来。某一日,他路过叶霖的房间,看见叶霖坐在桌前温习课本,背门向窗,坐姿端正,脊背挺止。联想到思珩写作业时东倒西歪的烂泥状,他就想叹气。
叶霖似是注意到他,“叔叔,你下班啦。”
沈嘉故不吝称赞,“看你和思珩,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你那么乖,他却日日令我头疼。”
叶霖微笑。
沈爸爸继续唠叨,“男孩子的顽劣都在身上得到体现。挑食,贪玩,整天不是守着电视就是在打电动。只会搞破坏却不会收拾东西,连个被子都叠不来。脾气坏到极点,动不动发作别人,这样的孩子如何是好。”
叶霖安慰他,“思珩是性格开朗,他同我不一样,我如此沉闷。他明亮快活,有什么不好的呢?”
沈嘉故想了想,还正是这个道理。又说,“你也不是沉闷,是沉稳。这样的好脾气,如果能分思珩半分多好。你有空要多教教他。”
“教我什么?”思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汗涔涔脏兮兮,怀里抱着个沾着泥巴的小足球,是刚和邻居家的小孩踢足球回来,鞋子也没脱,踩的地上一串脚印。
沈嘉故看一眼,胸口又气的开始隐隐作疼。
沈嘉故没好气,“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要我在你身边才能安心办公?你大可摆一张我的相片在桌前?”
叶霖快速地打字,键盘敲击声响的清脆,“摆你相片?祈祷我自己破产还是败光身家?”
沈爸爸又生气,“那你摆着我本人,不怕我报复你?”
叶霖说,“我倒是在书房摆着叔叔的相片。”
沈嘉故愣一愣,然后冷笑,“你也不怕晚上梦见他,在梦里惭愧死。”
叶霖停了停,眼睛在反射着蓝光的镜片后面,“我一直梦见他……”
沈嘉故看他梦游般的模样,立即抓住机会,“你梦见他什么?”
叶霖说,“叔叔刚从楼上跌下后的几天,我总是梦见,梦见我那天没有一直呆在家里,而是陪他去了公司……我梦见他在楼梯口心脏病发,就要跌下,然后我跑去将他抱住,把他救回来,他就和我说——‘谢谢你,阿霖。我没有你不行,你还是留在国内吧’。又或者,我站在下面,接着他,叫他完好无损。接着我就醒过来,满心欢喜,却发现是一场梦。”
一股灼烫近炙的热流一忽儿蹿过,沈嘉故直起身子,向后坐了坐,“你对他还真是……忠心。”
“总比你好些,他是你爸爸,你却一直气他。”
沈嘉故赶紧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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