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浮生付之一笑:“还不服?”
这时的他众望所归,场上恐无一人再敢质疑,大局已定!这位名士,却不自知,仍要死鸭子嘴硬。
看来能读出浩然正气者,并不是以品性德行为基点。
庞景林傲然地大手一挥,昂首挺胸:“我不服!我问心无愧,想要我心服口服?你当场作出一首和明月词一样的好词,我就服。”
尹浮生神色凝重,直视名士:“在下刚好有一词,与明月几时有相比较,少了诗情豪意,却多了生死别离的悲怆,说是词冠天下,并无不妥。”
这首词,是他平生最被震撼的词,也是他最喜欢的词,没有之一。
他酝酿少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泪眼愁眉地拔下木簪,任由长发落下,沉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庞景林瞳孔剧震,他捂住心口,张口“哇”地吐出血,跌坐在地上。
尹浮生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把满头散乱的乌发挽好,插上木簪,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好的文字直抵心灵。
场上的人,不论是高高在上的陈开元,或者堂外的文人墨客,甚至是堂内的张茂同,乃至瘫坐在地上的庞景林,宛如泥塑。
“少爷,我好想哭。”
祝灵拉了拉尹浮生的衣角,一双眸子蓄着泪水。
她的这一声,仿若是打开了开关。
场上众人不约而同咽了唾沫,却无一人大声喧哗,此词甚好,好的让人被这首词的悲怆所感,心塞气闷。
良久,陈开元一拍惊堂木:
“庞景林,你身为名士,却利益熏心扬言明月词是你所作,并诬陷十城头名上上甲尹浮生,为偷盗之辈,本官判你入狱六月,赔付尹浮生一千两,你可服气?”
冒名算不上大罪,最多罚些银子。
但念在此事恶劣,陈开元还是让庞景林入狱六月,这已算颇重了。
当然做为名士,庞景林失去的还有名声,此事一传扬出去,他这辈子都臭名远扬了。
仕途尽毁,还要被人唾弃。
庞景林自知已成定局,有气无力道:“罪人心服口服,无异议。”
先前他是有一口不甘心的气郁结,所以会死鸭子嘴硬。
他冷静一想现在情形,再纠缠下去,只会徒增笑谈贻笑大方,于是只能认罪。
陈开元颔首,又询问了当事人,在确定都无异议后,一拍惊堂木:“退堂!”
尹浮生婉拒了众多来结交的读书人,拉着祝灵的手腕出了县衙,朝武院行去。
早早出来的张家众人,在武院门口等候。
张茂同迎了过来,笑道:“贤侄,此次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一千两银票,算是张家补偿你。”
尹浮生接过银票,“多谢张老爷。”
张茂同一愣,尹浮生的改口,让他感觉到两人的生分,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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