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红禾垂下头去,“姑奶奶,你忘了小红我了。”
话看似说得没头没脑,沫蝉却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跟莫邪趁着莫言重伤,转换了莫言的梦境。胡梦蝶在澳洲听说莫言重伤,千里迢迢赶回来,守候在畔。眼见着莫言跟胡梦蝶之间有点那么个意思了,沫蝉跟莫邪当然都是希望这样的……却真的是,牺牲了小红。
红禾对胡梦蝶的意思,沫蝉没办法装作不知道。
沫蝉搁下糖盒,认真垂下头去,“小红,我愧对你。”
这样一来,红禾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姑奶奶我不是怪您老。我明白,这事儿总归要看她自己的心思,她是喜欢二爷的,我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看着她跟二爷似乎真的要走到一起去了,我这心里是真的很不好受。”
沫蝉咬了咬唇,“小红,如果我告诉你,小蝴蝶跟莫言是有前缘的,所以我才更想试着撮合他们在一起的话,能不能让你心里好受点?”
“他们有前缘?”红禾闻言也是一怔。
沫蝉点头,“我前世的故事,小红你小,所以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对上号——我从前在太常寺里,有一个同样当侍女的朋友,叫香儿。”
红禾不自觉屏住呼吸,“姑***意思是,小蝴蝶就是香儿的转世?”
沫蝉凝望红禾,“蝴蝶恋花,从前叫香儿,如今叫梦蝶,小红你说这难道仅仅是巧合么?”
红禾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香儿她,从前也喜欢过二爷?”
“我从前也不知道,”沫蝉怜惜地望着红禾,“我后来才想起来,香儿因为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她也曾有机会在太常寺内寺外见过莫言……尤其是我受刑的那个晚上,原本香儿偷偷溜到关我的院子里,给我送吃的;结果莫言比她快了一步,她亲眼看见了莫言救我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沫蝉垂下头去,“也许香儿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暗自钟情,可是轮回却将她再度带到了莫言面前。如此你总能明白,为何小蝴蝶几乎是对莫言一见钟情了吧?”红禾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方痛彻心扉般一字一顿,“如此说来,今生如果能跟二爷在一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姑奶奶我懂了,我终是晚了一步;她生我未生,待我爱上她时,她却早已爱了二爷太久。”
一向爱说爱笑的红禾,冷不丁说出这样深沉的话来,险些说出沫蝉的眼泪来。
沫蝉忍不住横过桌面,握住红禾的手腕,“关于未来,我跟你们小爷却也同样没有权利为他人决定。我们虽然改变了莫言的梦境,让他不再为我而苦,可是至于小蝴蝶跟他之间,我们并未做安排。是否能在一起,莫言是否能接受小蝴蝶,还要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
“所以小红,通向小蝴蝶的那扇门,我们并未彻底对你封死。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小蝴蝶,请你首先振作起来。至少要成为与能与你们二爷匹敌的男子,而不能只是这样暗自销.魂,否则你又该如何吸引到她的目光呢?”
红禾心头轰然一热,“姑奶奶,您的意思是,我还可以跟二爷竞争?可是小的我,怎么可以跟二爷竞争?这是大不敬!”
沫蝉摇头,“你这样说,就证明你还不够了解你们二爷。你们二爷,从来不是将所谓地位看重的人;而他,也是喜欢公平竞争的人。”
红禾终于缓缓笑了出来,探手从沫蝉的糖盒子里拈了一块黑糖,咯吱咯吱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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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星星就着莫邪的筷子,将锅子里的肉片都吃光了,这才打着饱嗝,满意地朝他爹抛了个媚眼儿。
莫邪竖着耳朵,偷听着楼顶上的动静,然后讨好地冲着儿子说,“星星啊,新房子,漂亮不漂亮?“
星星用慵懒的狼声作答。
“那你今晚上,睡那个儿童房,好不好?”莫邪终于露出了狼尾巴。
自从出生,沫蝉便哄着星星一起睡。星星果然是狼,对母亲独霸的态度十分明显,即便三更半夜,只要亲爹偷溜进房门,刚买进一步来他就能醒,然后瞪着一双小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亲爹瞧,直到让他亲爹自惭形秽,自己退出门去。
而这样的夜晚,睡沉了的沫蝉是压根儿就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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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