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沫蝉,叹了口气说,“I’m-so-sorry。”
沫蝉一听便乐了,用力地乐,“主任,看来咱们最近都是英语水平大涨。”
“是啊。”主任也用力制造轻松氛围,耸了耸肩,“都是顺应公司的大形势:咱们要做海外版了嘛,日后难免用到英语的机会就更多。你们还好,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头儿,如果要是连英文的资料也看不懂,海外的同事来了却张不开嘴,那就丢人了。”
沫蝉便也顺口说,“我也是。要到澳大利亚去采访,我总不好意思跟公司申请款项再聘请个翻译什么的,所以这两天只能死啃英语。只求到时候别去当聋子、哑巴就好。”
主任呵呵地笑,“沫蝉,其实你不必多虑。这个情况,公司自然会帮你考虑到。”
沫蝉用力将注意力都转回公事这里来,便做惊喜状,“主任,您的意思该不会是——公司真的肯花钱给我聘请一个翻译吧?”
拜托,这样的翻译聘请起来也是要按照工时计费的,跟请律师差不多了!
主任耸了耸肩,“公司当然暂时还没发展到能轻易拿出这样一笔费用——”
沫蝉吐了吐舌,“哦,我白高兴了。”
“不过,实质上其实跟你希望的差不多。”主任大喘气了一下,继续说,“况且,我们杂志具有相当高的专业性,普通的翻译并不能达到这个水准。所以公司的意见是,不如从公司内部抽调英语好、懂行的同事与你同行。”
“哦?”沫蝉不知怎地,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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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对不起,我看不必了!”沫蝉冲口而出。
主任一挑眉,“你都还没听我说出决定——”
“不必了。”沫蝉小心藏起来的疼痛又涌上心头,“无论是公司的好意,还是您的宣告——主任,都不必了。请相信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主任也有些惊讶,抬眼望了沫蝉一分钟,便也叹了口气,“沫蝉,你这样反应,我倒也不意外了。”
沫蝉便知道,她猜对了;而聪明的主任,也明白她这是为何要反对了。
沫蝉微微躬身,“谢谢主任。我英语虽然不是太棒,可是相信我,我肯学;这次采访,一定完成任务。”
“好吧。”主任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沫蝉的肩膀,“沫蝉,这世上没有谁有机会一帆风顺,尤其在爱情上。”
他说着自嘲耸了耸肩,“比如我这样学识渊博、玉树临风的,也曾经……”
沫蝉便顺着他的话题来,“主任,我听说你身边女伴不断。”
“女伴……”主任耸肩,“沫蝉你这个字眼用的不错——就是女伴。不是女朋友,更不是妻子,只是女伴。你懂了吧?”
沫蝉心里也随之一酸,“主任,对不起……”
主任含笑摇了摇头,“这世上当然有天生的PLAY-BOY,但是不是每一个都是真正地贪玩。只不过,He-had-a-bad-time。”
“不是没遇见过心爱的女生,而是跟她——阴差阳错?”沫蝉心也是一晃。
“Yep。”主任耸肩一笑,“我喜欢你这个译法:阴差阳错。就是阴差阳错。”
沫蝉心底对这个雅痞爱玩的主任有了全新的认识。
沫蝉深深点头,“主任的故事,如果未来某天想要讲给人听了,我希望做静静的听众。”
“好。”主任耸肩,伸手与沫蝉握手,“沫蝉,加油。Tomorrow-is-another-day.”
“3ks.”沫蝉躬身出门。
心,真的轻松了些许。
幸好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工作;人可以悲伤,但是绝不可以闲下来,否则便会被悲伤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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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家。
就听见关关一声绝望的哀叫:“雎鸠,你找死啊!”
“又怎么了?”关母和关阙都奔进关关的房间问。
就见关关捧着一件纯白的纱裙立在房间中央哭成了泪人,“我的新裙子,就被雎鸠给挠坏了!”
那裙子是欧根纱的,纯白,小花刺绣,高雅唯美,是关关准备周末穿着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她知道雎鸠有挠坏她新衣服的坏习惯,于是这件裙子压根就没敢放在表面,而是封在盒子里,又藏在柜子里,回家都没舍得再打开试穿过。
本以为这次一定没事了,结果今天想打开拍张照给沫蝉发过去,结果发现全身的欧根纱都被挠成了毛球!
关关跺脚大哭,“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让你来找我这么报仇?雎鸠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关母心疼女儿,便上来哄,“关关别哭了,跟猫置气有什么用?同学聚会是明天吧?这不还有一天时间嘛!来,妈赞助你一千块,你明天跟局里请个假,上街去再买一件去。保证能有比这件还美的,啊!”
关母说着还跟关阙递眼神儿。关阙认命地拉开钱夹,也掏出一千块给关关,“这个是哥赞助的。如果妈的一千块不够的话,就把这个也加上。”
关关这才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伸手一边一个抱住母亲和哥哥,“谢谢妈!谢谢哥!”
一家人相拥的其乐融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自缩在门边孤零零、满眼绝望的公猫。
关关收了难过,忍不住拿毛线球砸了雎鸠一下,“不理你。今晚罚你不许吃饭,哼!”
关母只笑,便回厨房去忙活,反倒是关阙没急着走,而是认真盯了雎鸠一眼。
被关阙这一盯,雎鸠一个激灵,猛地转身朝外就跑。径直钻过门上的猫洞,跑到外头去了。
“哥,怎么了?”关关忍不住问。
近来,好像这样的情景,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先前她还没太留意,可是连着发生好几回,就不是她多心了。
关阙扭头望了门外一眼,便将关关的房门关上,坐下来望着妹妹,“关关,哥问你件事儿: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雎鸠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有?”
“它不对劲?”关关不知怎地,心下一慌,连忙按捺住,不想让哥哥看出来。
于是她便笑,“它当然不对劲啦!你看它最近总是弄坏我的衣服,可不就是不对劲嘛!”
关关说着用力叹了口气,“都怪我心软,上次沫蝉都陪我去宠物医院,把它给按在手术床.上了……我要是当时能再狠狠心,就把它给阉了,那它现在自然不会这么闹腾了。”
关关小心地观察关阙的表情,“哥,动物最失去自控的时候就是发.情期,这时候它们都是六亲不认的——哥,这是自然选择,不是它们自己的错,它们自己也没有办法的。哥,你该不会是怪雎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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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的话里,早已明白摆明了倾向。
关阙只能耸肩,“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能继续怪它?如果我再怪,你还不得跟当年似的,足足有一年不肯搭理你老哥我?”
说到小时候的意气,关关也不好意思了,主动跳过来抱住哥哥的脖子,“哥,我小时候不懂事。谢谢哥。”
“嗯哼。”关关想起从自己看出妈妈大了肚子的那天起,家人在他耳边唠叨最多的一句话,不是要他好好学习,或者在外面不要打架,而是“一定要让着妹妹”。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将妹妹几乎要当成半个女儿一般宠爱,他又怎么能舍得惹妹妹不开心?
于是那个疑问梗在心里,让他为难,又担忧。
“关关,哥不是又挑雎鸠的毛病,哥只是——只是想要保护你,不希望有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任何——东西?”
关关不愧是做文字工作的,敏锐地捕捉到了哥哥所用的字眼,关关忽略自己心头咯噔的一声,努力地笑,“哥,东西是什么?你说猫么?不会的,我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养猫,所以你别担心。”
“就算雎鸠这个坏蛋总是挠坏我衣裳,害我哭过几回,可是我也明白它就是只猫——在猫的眼里,不分新衣服旧衣服,它不懂我要穿那衣服去干嘛的。所谓不知者不怪,哥你说是不是?”
停在窗外电线上的雎鸠,竖起耳朵来听见了关关的这句话。
它立在电线上,一阵摇晃。
果然,在关关心里,它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公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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