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瞟了琉森一眼,“冬绿蚁。”
“哦?”琉森听到这里一眯眼。
沫蝉叹了口气,“上回他跟关关相亲,还是我陪着关关一起去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沫蝉走向楼道门,“我去看看关关。”
琉森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沫蝉推住他,“你现在既然来打卡上班了,这样一起请假,不太好吧?”
沫蝉自己走向主任办公室去请假,琉森倒是难得听话地没跟来。
在主任办公室,正搜肠刮肚跟主任找理由请假呢,主任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主任毕恭毕敬地答,“好的,主编,没问题。我当然知道,沫蝉现在已经是咱们采编部的新人之王了,她去采访,一定没问题。”
沫蝉听到自己名字,等主任放下电.话,便小心问,“主任,什么事?”
“来活儿了。”主任叹了口气,“沫蝉,真不是我不给你假,你看一切就是发生得这么巧合。主编亲自派下来的活儿,我也不好拦着了。”
沫蝉只能认命点头,想着待会儿给关关打个电.话,告诉她下班再去陪她。
“主任吩咐吧。”
主任将电脑显示器转过来,让她看页面,“赵氏企业的四公子离奇暴亡。主编觉得这个案子有写头,沫蝉你去看看吧。”
沫蝉差点欢呼起来,“谢谢主任!”
欣喜深鞠躬,转头就跑出门去。
在门口走廊里,正看见琉森抱着手臂,背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看着她。
沫蝉瞪他,“我真的有活儿了,不跟你闹了。你回办公室吧,该干嘛干嘛。”
没料到他耸肩,“我也有活儿了,主编亲自派的。赵四公子暴亡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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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紧急,沫蝉没空拷问他,算是让他逃过一劫。
两人打车去了案发的酒店,警方已经提前到达,封锁了现场。媒体记者已经大批云集,却都被挡驾在大厅。
沫蝉看没办法上去,这才又给关关打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关关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沫蝉你上来一趟,好不好?我怕死了。”
有了关关的要求,沫蝉这才带着琉森上了楼。关关就在案发隔壁的房间里,小脸煞白。
看见沫蝉来,关关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沫蝉,一双眼珠子勉力保持着冷静,可是身子却又冰又颤,“沫蝉,幸好你来了!”
关关虽然吓坏了,可是还是警惕地盯了琉森一眼,“他是?”
沫蝉叹了口气,“长话短说,你也暂时别问:他就是莫邪。以后我再给你解释。先告诉我,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儿。”
关关答,“自从上次跟赵四见过之后,我单独又跟他见过两面。就想着扮柔弱,让他自己倒了胃口就完事儿了。今天我本来是想跟他摊牌的。他说在酒店房间里打牌,让我到这儿来找他。”
“结果我到了之后,就看见他趴在床.上,全身都赤着,一身的血!”
关关向沫蝉伸出手去,“我去摸他颈动脉……结果发现他已经,已经,死了!”
关关说完便再坚持不住,脚一软瘫在沫蝉怀里,已是泪流满面。
纵然关家一家子都是警察,关阙大哥更是刑警,但是关关却从小就是温柔多爱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照顾小动物……虽然此时也穿上了警服,却也只是处理文字罢了,从没有真的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沫蝉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不是一直都有莫邪陪伴在身边,她也绝对不会有此时的冷静与勇气。
沫蝉扶着关关坐下,盯了琉森一眼,“陪她。”
她自己出了房间,向拦在案发房间门口的警察出示了她们特别小组的隐秘证件。警察一挑眉,显然是吓了一跳。沫蝉没管,只弯腰钻过警戒绳。
房间里简直狼狈不堪。地上有被打翻的酒杯,地毯上洇着大片的水渍,有酒气。
沫蝉再看大床之上——也被上头的情景惊得心乱跳。
赵四公子俯卧在血泊中,被褥上的血渍都干涸了。他身上充满了诡异的腥味儿)
血是有腥气的,这没错。可是那腥味儿却不止是血腥味这一种。
还有其它的。
这时刘二星走进来,将沫蝉扯到一边去,“别细看,怕你恶心。”
沫蝉指着他后腰附近大片的痕迹问,“那是什么?白色的……”
刘二星看了她一眼,“精斑。”
沫蝉还想忍,结果琉森进来,伸手捂住她眼睛,“不准看。”
“我没事。”沫蝉推开他手。
刘二星扭头眯眼瞅琉森,轻哼了一声,“你颧骨上那块硅胶做得不怎么样。不过有勇气把自己扮丑,还是挺了不起的。”
沫蝉不得不服,刑警的眼睛就是毒;还有就是:敌人果然往往是更了解你的——莫邪现在还扮作琉森呢,结果被刘二星一眼就给看出来了。
仿佛从一开始,刘二星跟莫邪的气场就是有点不对盘。
莫邪也轻哼,“帅爆了的人,当然也想扮扮丑;刘警官你呢,也只能扮美了吧?”
沫蝉懒得理他们俩掐架,趁着他们不注意,还是走近看精斑去了……那痕迹很恶心,也很狼狈。沫蝉忍着恶心问,“怎么是在后面?难道他死之前是跟男人?”
刘二星这才点头,走过来解释,“报案的人是关关,我师父避嫌不能到现场来,这边我负责。”
沫蝉赶紧伸手捂住鼻子,瞄了莫邪一眼。
莫邪会意,两人走出屋子。
“腥味儿不对。”沫蝉忍着恶心,“那腥味儿,除了血腥味,以及精斑的腥味儿……我觉得还有其它的腥味儿。”
莫邪点头,“鱼腥味儿。”
沫蝉脸色骤然一变,“我没闻错?”
“没错。”莫邪长眉也微微一蹙。
沫蝉靠在墙上,有点上不来气了,“他脖子上的齿痕,也不是吸血鬼的,尺寸不对。难道,真的是雎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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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跟赵四公子相亲,是关关家里安排的,于是雎鸠在家里一定亲耳听见他们谈论这些事儿。关关几时跟赵四公子见面,地点在哪里,关家人什么态度……他全都知道。
上次在海边,雎鸠就曾恨沫蝉陪着关关去相亲;那他自然更恨赵四公司本人啊!
从公狼的霸道就能看出来,他们吃起醋来是不管你人类的法律的……雎鸠又是那么小气的家伙,恨谁就绝不会原谅;今儿赵四公子约好跟关关见面的地儿又是酒店房间,难说雎鸠不想歪了。
沫蝉越想越担心。就连她都这么想了,那旁人岂不是更要这样去想?
莫邪静静望她,“这鱼腥味儿不是一般的鱼,是你上次给他的那种小银鱼。如果这不是他自己的干的话,那就更麻烦了——栽赃的人,一定早已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这一次是故意要置他于死地的!”
“还有,”沫蝉扶着墙壁,“一旦雎鸠是猫的事情暴露,那么人类就会知道原来这座城市里还有化作人形的其他物种存在……比如说狼族。”
莫邪与沫蝉两人静静相对。
是有人故意要将他们小心掩藏的事情全都掀开,一次又一次,想让警方知道,异类物种的存在!
幕后主宰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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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当晚陪关关,两人一起睡。结果到了睡觉的时候,雎鸠竟然还没回来。沫蝉也没有他电.话号码,不知道怎么来联系他。
临睡了,沫蝉才小心问关关,“雎鸠呢?”
结果关关翻了个身,背对着沫蝉,“呃,不管它了,咱们睡吧。”
“到底怎么了?”
关关这样的态度,肯定有问题。
关关见躲不过,只好招供,“我打它了。把它撵出去了。”
“啊?”沫蝉大出意料,“它干什么了?”
好像自从认识关关以来,就从来没听说过关关打雎鸠,还有把它给撵出去的历史啊!
“它太过分了!”关关还是不肯转过身来,只幽幽地说,“它最近,总是,总是……总是偷我内.衣!”
“啊?”沫蝉一怔,“可是在猫的眼里,也许分不清这些的。”
雎鸠当然能分清,不过沫蝉只能替他遮掩。
关关鼻音浓重起来,“它,它不光偷,它还……反正,太过分了!不然,我也不会把它给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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