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长怔忡了下便也点头,“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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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袁两家联姻的消息是在三天后发布出来的。
其时,沫蝉正在网上被关关烦得不行。关关也是公事,想将江宁医院系列女童命案写成稿子登载在《公安通讯》上。关于落雁的具体信息,面对警官的时候,她是一言不发,于是关关就来缠磨沫蝉。
“我也不知道,真的。”沫蝉保守秘密。
关关就急了,“你就故意不告诉我!我哥都说了,你知道她叫落雁,看你的言行神态,分明是之前就认得她的!好沫蝉你就告诉我吧,不然你说我这稿子可怎么写啊。”
“那你不写这个稿子,不就行了么?”沫蝉小心引导。她是真不希望关关把这个案子给写出来登在《公安通讯》上,否则全国各地的警方就都会知道了。
“不行!”关关斩钉截铁,“你不知道,警察日常破的那些案子有多无聊,根本没什么好写的呀;好不容易让我给逮着一个有戏剧冲突的有多不容易啊!”
“沫蝉我哥都说了,你肯定还知道内情,只不过是约定好了我哥不问;你不想告诉我哥的,就告诉我呗?求求你了!”
沫蝉实在被关关缠得无聊,脑子卡着也写不出稿子来,便顺手点开本地新闻网页去浏览——然后在*anner那就看见了江远枫和袁盈订婚的消息。
她的手停了半分钟,然后努力一笑,仰头喝了将杯子里的水喝尽。
终于,还是来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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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司开会,原定是要讨论沫蝉和纨素的两篇联合稿件的,结果到开会的时候,纨素在外采访还没回来。沫蝉赶紧去给纨素打电话,结果电话关机。
沫蝉托着手机立在走廊里,不知怎地,有些担心。
公司有公司的纪律,他们这些干采编的,白天如果出去采访的话,是绝地不允许擅自关闭手机的,以免联系不上。
而且沫蝉了解纨素的性子,纨素是个完美主义的女孩子,平日做事每个细节都很周到:纨素的包里随身携带移动电源,够手机充电4、5次的;纨素也说过,每天下班回家,她放下包包,就记得给移动电源充电,这都已经成了习惯……按说这样的习惯之下,纨素是不可能因为手机没电而关机的。
那么纨素为什么会关机了?她现在又在哪里?
三书正好从办公室走向会议室来,被沫蝉揪住问。三书想了想,“她上午临出去之前,好像问过我看见你给过她的一张名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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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沫蝉心底轰地一声,她想起是曾经给过一张名片给纨素的,而那名片是鬼媒婆方婆的!
纨素在事业上精益求精,交了稿子之后隐约听她提起过,想要将鬼媒婆方婆的事情也写进来——难不成,纨素上午说出去采访,竟然是去采访方婆去了!
那么纨素现在莫名其妙地关机,难道就与方婆那伙人有关?!
她在安南县得罪了方婆,难道方婆会将她的账记到纨素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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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袁两家宣布联姻,江远枫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早晨起床,是家里佣人拿着晨报道贺,江远枫才知道!
江远枫拎着报纸冲下楼去,摔在茶几上。江院长夫妇正在喝咖啡,看见儿子的反应也并不惊诧。江夫人只缓缓抬眼望了儿子一眼,“横竖消息是已经发出去了,远枫你什么都不必操心,妈妈会将一切都给你筹备得妥妥的。”
“我不会与袁盈订婚,我也根本就不爱她!”江远枫嗓子嘶哑。
“那你爱谁?你想跟谁结婚?”江夫人抿完咖啡放下杯子,“莫非是夏沫蝉?”
江远枫梗着说不出话来。
“不如这样,远枫你做一个选择:是要爸爸妈妈和家庭,还是要她?哦,对了,我还得补充一句:就算你还要她,可是她却已经先不要你了。”
江院长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儿子肩膀,“从前爸爸没跟你说过,现在该说了:江宁医院说是咱们家的,实则后头最大的投资人是你袁叔。如果你不娶圆圆,你袁叔便会撤资。”
“而现在咱们医院也都是外表看上去繁荣,实则内里问题很多。夏沫蝉搞的这一系列事情,又让咱们江宁医院声誉大损。同行趁机落井下石,现在咱们医院的门诊量大幅减少……”
江院长语重心长,“远枫,你是我们的儿子,你也注定是江宁医院的继承人。这个继承人说的未必都是财富,更说的是责任。爸爸年纪大了,除了在学术方面还能有余地精进之外,在经营方面已是到了极限。江宁医院能不能熬过这次危机,来日能不能有更好的发展,都指望你了。”
“如果你现在再拒绝这桩婚事,就是弃咱们爸妈和医院于不顾。孩子你要明白,你的婚事从来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
“爸……”江远枫捞起外套,“这件事我自己去找袁叔谈!”说罢便转身奔出门去。江院长夫妻在后面喊,也没能喊停他的脚步。时间退回上午,方婆的殡葬公司。
纨素也跟沫蝉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惊讶于办公室的气派。
方婆耐心的听完纨素的来意,便笑了,“阴婚?小姐你怎么来找我老婆子采访阴婚呢?老婆子我,可不做那生意的。”
“可是,怎么会?”纨素有点急了,“我朋友曾经拜托您老给主持过阴婚的啊!”
“小姐的朋友?”方婆眼珠子一转,“小姐的朋友,该不会是夏沫蝉吧?”
纨素没应声。
方婆便笑,“小姐既然想要采访阴婚的事情,怎么还舍近求远了?老婆子我是不知道什么阴婚,可是小姐的那位朋友夏沫蝉,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啊!”
“您老说什么?”纨素一惊。
方婆撇嘴一乐,“因为真正的鬼媒婆,就是她啊!”
“你别胡说!”纨素腾地站起,“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话可决不能乱说。我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再清楚不过,不必您老这么随便戴帽子!”
方婆便笑了,“小姐想知道阴婚的事情,难道就不知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么?小姐你不妨好好想想,江宁医院前前后后死的那几个小女孩儿的案子,怎么那么巧就都是夏沫蝉在场?”
“还有,安南县闹鬼的传闻里,那个被卖作鬼新娘的小女孩儿思归,怎么就谁都没发现,偏偏就被你朋友给找到了呢?要知道,那些琉璃匠可是经常挖土的,怎么他们都没挖到过,就轮到你朋友挖着了?”
方婆不客气地冷笑,“就因为,她才是真正的鬼媒婆。她想办法杀死医院的那些小女孩儿,就是为了寻找新的鬼新娘,用来卖钱。而老婆子我,不过是受雇于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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