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劫守在元若兰身边,等她醒来,最近他好像总在重复这件事,却没有任何厌烦。万蛊门养育他这么长时间,他却始终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自从遇到元若兰,他才真的明白了什么是“归属感”。动人的情话他说不来,也不懂如何主动追求女生,只能笨拙的像现在这样,守在她身边。
元若兰挣扎着从沉眠中醒来,见到欧阳劫的那一刻莫名安心。意识清晰些的时候才想起检查四周和自己的双手,她记得在意识再次消失前,那双手上满是鲜血。比起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她不再那么激动,只剩深切的悲伤自心底涌上双眸,最近似乎连眼泪也流了太多,所以她悲戚地看着欧阳劫,问:
“我又伤人了?”
欧阳劫不想骗她,沉重的点点头,“我杀得比你多。”
傻瓜,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我们现在在哪儿?”她环住双膝,把下巴垫在两腿间的空隙处,问这句话的时候意识好像并不在此。
“万蛊门。”
“呵呵。”她抬头看他,“如果我说希望自己能‘杀’出一条血路,你介意吗?”
欧阳劫摇头。
“真的?”她不太相信,“这可是你家诶。”
欧阳劫抬头看向牢房顶,上面就是上圣厅所在,“更像是我的噩梦吧。”见元若兰不是很明白,又补充道:“我说这间牢房。”
“为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对这里很熟悉罢了,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
元若兰觉得他话里包含了太多自己不知道、他也不想提的事,转而问起别的问题:“就算这样,也总有好的回忆吧。”
“有。”
“什么?”她朝他挪了挪,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欧阳劫低垂着头,笑了笑,“在我还没有来总部之前,和妈妈一起的时候。”他看向远处,陷入回忆。“嗯……还是挺美好的。”
“是嘛。”她紧靠他的肩膀,二人互相取暖,“再多说一些呗。”
“那时候……”
欧阳劫提的大多是他小时候的糗事,是他从来没有说出去的,也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记忆,譬如他和邻居家的同龄男孩在寨子道路中间煮牛粪,弄得臭气熏天,然后被全寨人追着打;又譬如他去后山掉下悬崖呆了一天一夜,和一只松鼠成了好朋友;再譬如他小时候有很多朋友,有热情、有爱心……
元若兰一边听一边在想:他后来经历了什么?再联想之前的话,“牢房”、“噩梦”,她心里拼凑出一个故事。难怪他长大以后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寡言少语(除了对她),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其实你心里,那个善良的小男孩一直都在,内丹里的其实就是你儿时最珍贵的这些回忆吧。
——
“二位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叙完旧欧阳明月直奔主题。
玄冥捋直袖口,“宗主不如先将若兰所在之处告知我们,咱们再聊接下来的事如何?”
欧阳明月嘴张成“O”型,故作惊讶,“元若兰?”音调上扬,“不在我这儿呢。”然后做无辜状,“您也知道之前我可没少在那孩子身上吃亏,哪还敢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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