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怎么能行?”说完,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微微皱了皱眉。
“小时候我看武侠剧的时候,看到武林高手喝酒喝得那么豪迈,就觉得那些酒一定像雪碧一样的容易喝。”王希雅看着眼前空了的杯子笑着说,“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觉得酒好喝,不然为什么非得要有下酒菜?”
没心没肺的人颓废起来才令人无措,刘景找不到语言安慰她,默默的听她说。安慰人并不是刘景的长项,她的悲伤她亦无法替代,此时此刻刘景才发现语言真的苍白,它在伤痛面前无能为力。
“错过了就错过了,年轻貌美的大好时光你应该铭记的是天涯芳草的古训。”刘景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开导她。
“他就是一颗极品芳草啊,刘景你什么眼光?”王希雅嗤笑一声,又喝了口酒。
“呃……说不定他是断臂,你伤心不是很不值得?”刘景觉得她怕是疯了,这么憋足的借口她也能找出来。
“如果他是断臂,那么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既然我得不到我宁愿他是断臂。可是,他是吗?”王希雅说完就咯咯咯的笑了,她大概也觉得说这个很荒谬吧。
“你喜欢过什么人么?你知道不被爱的痛吗?”王希雅趴在台吧上,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酒,转了下酒杯,里面的蓝色液体立刻变成美丽的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当然,她当然知道不被爱的痛,甚至觉得那种痛就要刻入她的骨血,每天每夜反复纠结的循环着。
自古多的是多情总被无情恼的事情,如果失恋是人生的常态,那么没道理她们不能承受,凝视着失魂落魄的王希雅,刘景接过她的酒杯,“你醉了。”
王希雅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我很清醒,刘景。”侧头瞥了一眼刘景, “我猜你有吧,可是你怎么都不难过?你告诉我要怎样才不会难过?”
“我不知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说,要怎样才不难过?”王希雅甩开刘景伸过来的手,脸上呈现不同寻常的酡红,显然是醉的不轻,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再过去拉她,她已经睡死在吧台上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刘景帮她把泪水擦干。
现在该怎么把她弄回去?刘景有些头痛地揉着前额,微微苦恼地看着醉得人事不知的王希雅。
“这种基酒的配料是Bacardi(朗姆酒)、Cano(加利安侬)、Jack Daniel's(杰克丹尼),这是一款100%的属于男士饮用的酒,所有基酒的酒精度均超过了40度,被火点燃后更有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况且她喝了一整杯,估计不到明天早上是醒不过来了。”
刘景回头,一个相貌俊朗,穿着不俗的男人倚在台吧上,扬起手里的酒杯向刘景示意。
“霖少,你又捉弄来这里喝酒的女士了。”男人转头向着台吧里说道。
可是刘景怎么觉得他的语气赞许的成分更多一些呢?
“有吗?我怎么记得是她自己要求要最能醉人的酒的?”那名被唤作霖少的漂亮酒保,将手里的酒递给客人后,冲男人嚣张地扬了扬浓眉。
怪不得一杯下肚,王希雅就倒下了。
真是个爱恶作剧的小屁孩。
正在无语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喂?”
“你在哪里?”
是秦煜维。
“呃……我……”糟糕,翘班被抓。
“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天堂酒吧’。”声音很弱,毕竟被上司亲自抓到翘班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其实秦煜维也是提前下班,开车到半路,送文件去特助办公室的人发现刘景不在,打电话问他怎么处理文件,他才意识到刘景翘班了。嘱咐了那人几句,就打电话给刘景。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打给她要做什么,她多年以来从未在工作上迟到早退,记录十分良好。今天她翘班,他自然不会和她真的计较,但是几乎是有些恶作剧地,号就拨了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去喝酒了,她那么自制的一个人也会去喝酒,莫非发生了什么?秦煜维一时间居然有些急躁,这并不符合他的个性,更多的时候他是冷静且克制的。
“你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说完话,掉转车头,向着酒吧的方向开。
刘景本想说自己已经要走了,让他别来了。但是话未出口,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算了,他来至少可以帮忙把王希雅送回家。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刘景这样想着。
“男朋友?”看刘景挂了电话,男人微笑着问。
“不是。”刘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和自己聊天的冲动。
“哦?那必定是喜欢你的人吧。”
“也不是!”刘景的语气开始不好,看起来明明是个冷酷的男人,却要和她聊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他是我老板。”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要是王希雅没醉,他们应该很聊得来。
“办公室恋情?这倒是有趣。”说完后笑吟吟地看着一脸恼怒的刘景。
刘景决定不理会这种低趣味的无聊人士,冷着一张脸坐在王希雅旁边。
期间男人慢条斯理地品完手里的酒,看着依旧面无表情地刘景无声地笑了笑。
“开完笑而已,你……”
男人的话在看到来人后被打断,两眼放光,“秦老兄,稀客啊!”
“李沿。”相对于他的热情,秦煜维则冷淡得多。
“你还好吗?”秦煜维看到刘景,上前几步担忧的问。
“我没事。”
刘景没有想到他居然和那个男人认识,世界是真的很小,一不小心她认识他,他又认识他,兜来转去大家似乎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怪不得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到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秦煜维松了口气。
“哦,原来你就是她的办公室恋情男主角。”一旁的李沿无视秦煜维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息,不怕死的说,还怪异的挤眉弄眼。
“你……”秦煜维才发出一个单音,就猛地侧过头看向台吧里的背影。
“秦煜霖!”语气也算温和。
“呃……哥。”那个台吧里一直背对所有人的酒保缓慢转过身来,脸上是百分百的无害笑容,哪里还是刘景见到的那个腹黑的少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在学校。”秦煜维语气不算严厉,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容。
“呃……这个嘛……”秦煜霖无论在外面怎么疯,对这个哥哥多少还是敬畏的,一时间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嗯?”秦煜维继续施压。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逃学了。”
“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秦煜维伸手替他把身上的一根头发拿下来,凑在眼前仔细端详。
“我现在就回学校去。”
“不用了,我会叫人把你的东西收回家。最迟后天,你去英国吧。”秦煜维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说,“对了,你以后直接找爸妈要零花钱吧,因为那张给你的副卡以后可能用不了了。”
“啊……哥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秦煜霖脸色有种面如死灰的凄怆,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秦煜维但笑不语。
刘景在一边冷淡的观看这一幕,这个欠教育的小孩就应该受到惩罚,明明是开朗乐观的年纪偏偏要散发出成人的狡黠,似乎早熟是一件万众瞩目的事情。
而李沿则伸手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金丝眼镜,酒吧里的彩灯在他的镜片上划过,很难捕捉到他的眼神,不过他倒是出奇的安静。
但是,刘景可以肯定的是,他脸上一定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刘景无语地睨了他一眼。
察觉到刘景的视线,他勾起唇角朝刘景耸耸肩。
“李沿,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做个好市民,向政府举报有人招收童工呢?”
秦煜维教训好弟弟,转身友好地笑着说,他以为自己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吗?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是该受点教训了。
“呵呵,这个嘛,是他自己要来的,与我无关。”李沿立即摆手,“不过,可以保证的是,以后我绝对禁止霖少入内,你看?”
上一秒还无比得意的某人,此刻一副隐忍的谄媚表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开酒吧还不如叫他去死,他立志打造S市最有名的酒吧,现在做到了,从头再来那得多伤神?
“这样啊?那我打电话给李叔吧,就说你在S市过的很好,开了个酒吧生意兴隆。至于公司嘛就请他老人家暂时先管着。你在这里,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绝对不是混日子。”说着还真的掏出手机来。
“OK,酒吧我会关门大吉的,至于老头那里嘛,真的不劳您操心了。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哪轮得到您来管。”
果然,贪图秦煜霖调酒的技术是不智的。
看到李沿一副能伸能屈的样子,刘景忍笑忍的很辛苦。
“那好吧。”秦煜维手了手机,貌似很勉强的回答他。
明明心里已经咬牙切齿的李沿却硬生生的堆出了笑容,让老头子知道自己的去向,那他还有逍遥的日子么,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
“走吧。”
秦煜维处理好事情走了几步,发现刘景并没有跟上来,询问地挑了挑眉。
“呃……王希雅喝醉了……”刘景指了指趴在台吧上的某人。
秦煜维看了眼王希雅,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沿。
“知道了。”
李沿哀嚎一声,认命地抱起王希雅跟在他身后。
刘景也连忙跟上去,回头的一瞬,她看见秦煜霖森冷的眼神扫了眼自己,刘景立刻回头。
李沿把王希雅放进秦煜维的车后座,喘着粗气地哼了句什么,刘景没有听清楚,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健康的内容。
“辛苦了。”秦煜维无视他一脸不豫的表情,语气平缓的说。
“不辛苦。”李沿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刘景居然有点担心他把一口细瓷白牙给咬碎了。
“有那么好笑么?”秦煜维好笑地看了眼一直微笑的刘景。
“秦经理,有没有人说你很厉害?”
“说的人多了去了。”秦煜维心情不错,笑容可掬地开玩笑。
把王希雅送回家后,秦煜维又把刘景送回家。
“谢谢。”刘景忽然觉得这两个字似乎是她对秦煜维说的频率最高的词。
翘班还被送回来,刘景有些赧然。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个月你的全勤奖扣除,还有,写份报告给我。”秦煜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无比轻松。
刘景:“……”
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刘景心里默默哀悼她流失的白花花的银子。
毫无预兆的,秦煜维趁刘景呆滞的瞬间倾身在她脸上印上一吻,然后说:“再见。”
秦煜维的车开出很远了,刘景才回神。
她终究还是没有保持好距离,以前有人就说过:刻意忽略已经存在的迹象和漠视已经发生的感情,就说明此人——
欠揍!
而自己不断的在往那两个字的方向靠拢吗?如果有人揍她一顿也好,那么她就不必活的那么辛苦,直接晕过去多好,什么都不用想,哪管洪水滔天!
然而这明明就不可能。
回头走了几步,刘景停下脚步,靳扬紧抿着唇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刘景走近他,“你怎么在这里?”
靳扬并不答话,浓而密的睫毛垂下来隐藏了所有情绪。路边的树影在他脸上一晃一晃,头发在微风中轻扬。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抬头,黑亮的眸子审视着刘景。
“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说完话,又自嘲的笑了笑。
“刘景,我真的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靳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起伏,连脸色都是十分平静的。
说完话就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茫茫夜色中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索,每走一步,他的影子便细上一分,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了。
刘景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她却无从辩白,而且就算辩白了又如何,什么都不可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