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凑点钱先给秀林拿去把香梅和姑爷先赎出来?”
李秀娟和郭春香先头听到“借钱”两个字就已经神色不好看,如今听赵母当真提起来,对视一眼后,郭春香索性一转身进了厨房。
之前香梅妹子和妹婿被聂绾绾那小白眼狼欺负,她们乐得让自家男人去帮忙,毕竟只是白出点力气,姊妹情分上说起来也好听,男人嘛,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可如今,这是实打实要出钱,两人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九九,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天一冷又要添秋衣买农具,哪有闲钱去给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外人?
郭春香已抢先一步躲了开去,作为大嫂的李秀娟不好再走,只好为难地笑笑:“秀林啊,不是舅母抠门舍不得,只是近来家里的开销实在很大,你外公和舅舅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更别提你大表哥年底还要娶亲了……”
“舅母……”聂秀林忍着羞耻又开口:“我也知道家里艰难的。要是您这回帮了我爹娘,以后我一定终身不忘回报你们!”
见读书知礼的大外甥居然连这么明显的拒绝话都听不懂,李秀娟脸色难看起来,索性嘴角一撇进了屋:“当下讲当下的话,眼下的日子都快难熬啰,哪里看得见以后嘞!”
聂秀林愣在原地,他这回是豁出了秀才的脸面才来外祖家,本以为一向疼爱母亲的长辈们一定会答应帮忙,没想到竟是得到了这么个待遇。
先前在县城里吃了朋友的闭门羹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连亲戚也如此,他不禁恼恨至极。
赵母看着一脸无措的大外孙,心疼不已,暗恨儿媳妇只顾自家,一跺脚进了里屋。
聂秀林大惊,以为外祖母也要放弃女儿,片刻之后却见赵母又托着个红布包走了出来。
“外婆,这是……”聂秀林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赵母伸手抹了把眼泪:“这是我跟你外公的棺材本儿,眼下香梅和姑爷遭难,你先拿着抵用吧!人救出来最要紧!”
“外婆!”聂秀林再是没心肝,此时心里也有些发酸,扑通一声给赵母跪了下来:“爹娘救出来以后,外孙一定想方设法挣大钱,好好报答您二老!”
赵母点点头,也不留聂秀林吃饭,拿了两个热烧饼递给他,催着他赶紧去县里使钱赎人。
聂秀林有了钱也就不走路了,雇了辆驴车进城,刚入秋的天气已经很凉,风刮得像刀子,烧饼很快就冷透了。
他坐在驴车上啃着冷冰冰硬邦邦的烧饼,只觉难以下咽,心头更是无名火起!
今日所遭受的屈辱,算起来都怪聂绾绾那个小贱丫头!
要不是那死丫头买铁器造什么工具,他哪至于会动起铁器的主意?爹娘更不会被关到牢里,如今还动起外祖的棺材本赎人!
想及此处,聂秀林怒火翻涌,下定了决心,待此事一了结,再不手软,必定要聂绾绾那野丫头狠狠栽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