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便罢,但经过昨天下午的事,又不得不重新忖度起来。
万一爹娘行事不严出了岔子,铁器的事泄露出去……他可是将来要走仕途求功名的人,要是为了这事弄得名声坏了身家不清白,岂不因小失大?
因此,他只得给出一个十分肉痛的提议:“娘,这件事既然已经打草惊蛇,要不干脆请舅舅帮忙把货给卖出去?大不了给他一些钱作报酬。以防万一嘛,要是出问题了儿子可就不能考科举了。”
赵香梅睁大了眼睛尚未说话,聂志高已先否决了:“不行!这样一来,岂不是闹得更多人知道了?”
他之所以不同意,却不是怕人知晓,而更多的是舍不得这么一大笔银子分人。
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搬出来的货,在如今就等同于白花花的银子,这大舅哥顺便帮个忙,银子就得分他一小半?凭什么!
更何况,前些日子在县里随便玩了几把骰子,还欠着朋友一点赌债呢……非得这银子从自己手里过,才能捞着点银子皮花花。
赵香梅看了看儿子,又瞧了瞧丈夫,一时为难,撒泼哭闹的本事她有,但遇到此类“大事”就没了主意。
“就依我的。”聂志高委实难舍银子,终于难得地拿出点一家之主的气势来:“要是岳家知道了,隔墙有耳,未必就没有他人听说。大舅子他,并不是个嘴严的,咱不能冒这个险。这样吧,今晚我弄辆车就说去买炭,你们也跟着过去。”
聂秀林见父亲执意如此,也只得答应下来,却仍旧把自己摘出去:“也好,那儿子晚上就在家里攻书,等爹娘的好消息。”
赵香梅不做他想,连连点头:“那就这么办!”
夜幕降临,聂志高与赵香梅两人鬼鬼祟祟推着辆车来到了山脚下的田边一个小院门口。
这院原先的确是一户人家,后来遭了火,房子里里外外烧得只剩破墙,屋主觉得风水不利就搬走了,倒是门口一个旧猪圈还在风风雨雨中坚守。
而这猪圈,就是这次赵香梅多挑选的藏物妙地。
聂志高把猪圈门打开,抱起一堆散乱的稻草,几箱铁器便露了出来,果然并未有人来过的痕迹。
“当家的,快!”赵香梅小声催促着,三下并作两下,帮着聂秀林一起把箱子都搬到小车上,又盖上原先的东西,精细做一层伪装。
一切无误,东西也都好生生装到了车上,聂志高满心欢喜,推着小车就要往镇上的路走,岂料没走几步,不远处竟有火光渐近,旋即喧嚣的人声传来。
赵香梅也瞧见了不寻常,甚至看清了为首的那个就是跟聂绾绾那野丫头交情不错的秦老将军,顿时慌了神。
众人迅速将他们连人带车团团围住,赵香梅直至此时仍不想放弃,满脑子扯瞎话准备掰扯,谁知那王记铁铺的几人却伸头看来,那个送货的学徒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满脸愤怒地将小车上盖着的布一掀开。
而让他愕然的是,车上还真是放着木炭,并无他想象中的满箱铁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