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从儿子那大致了解了一些齐子姗的事情,他没有揭人**的习惯。
一个怀着身孕,黎明失魂落魄走在街头的女子,必定有一段心酸的过去。而且,她并没有回去的打算,他对她只有疼惜。
也许在知道她就是心爱女子的女儿的那一刻,他就对她有了别情的情愫。那是父亲对女儿的无限包容。
听出了顾沐峰没有出口的弦外之音,齐子姗十分感动。除了谢谢两个字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顾沐峰是个风趣健谈的男人,尽管齐子姗心事重重,仍不觉得闷,甚至偶尔会随他幽默的语言而露出笑意。
席间的气氛轻松自然,没有丝毫压抑感。简单却温馨,令齐子姗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知道她们母女俩刚刚重逢有很多话要说,顾沐峰和顾世勋都十分识趣,各自回房,忙他们的事情,将空间留给分开多年的母女。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清新雅致的房间散发着无以伦比的温暖。薄被下十指相扣,闭上眼,静静感受这一份天赐的温暖。
“姗姗,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闭着眼不敢睁开,深怕如以往的每一次梦境,醒来只剩下一片冰凉。
侧过身,看着母亲柔美的侧脸。虽然脑海里对她已没有任何印象,可是,却奇妙地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身份。接受得很坦然。
“妈妈,这不是梦,是真的。”是回答,亦是强调给自己听。这样的奇迹来得如此突然,她也处于云雾间,分不清真假。
卫真真唇角微微上扬,浮现一个极其优雅美丽的弧。那么满足,那么幸福。平静如水,却可看出曾经的波涛汹涌,几度死生。
俩人心底都有许多疑问,却很有默契不愿破坏这一刻宁静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齐子姗还是按捺不住问出心底最深的疼痛:“妈妈,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灯光凝住了她唇畔的笑花,几许苍凉衔接而上。
沉默之时,齐子姗心生出强烈的疼痛,为自己的问题令母亲再度陷入可怕的回忆中后悔。有些事,已经过去了,成了一道旧伤疤就不要再去揭开了。
刚要开口时,柔如秋水般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姗姗,你已经知道我和齐傲天的过去了吗?是秦姐告诉你的吗?”
“是,是秦妈妈告诉我的。不过,后来爹地自己说了些。”她不知道齐傲天是否美化了自己,抹黑了母亲。
“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里浓浓的心疼。
脑中不可自抑浮现司徒赫哲痛苦的样子,锥心之痛漫过周身每一根神经。
卫真真幽幽渺渺的声音将她从撕心裂肺的剧痛里拖了出来:“那是一个下着冬雪的夜,天气非常非常冷。雪很厚,载我的车子突然抛锚,陷在雪地里走不了。四周没有人烟,司机去叫拖车。我就趁机爬了下来,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活着离开,再来带你走。我很幸运,雪下得很大,覆盖了我爬行的痕迹。我一点不觉得冷,爬得满身大汗。我不敢停下来,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齐傲天必定对我加强防守,再逃就难上加难。许是天可怜我,一直到了黎明都没人找来。我爬到一幢别墅外,昏倒了。醒来才知道是沐峰救了我,由于在雪地里爬行了太久,寒气入侵,我不仅高烧不退,没有彻底治疗过的腿还重要发炎。当时我已经人事不醒了,沐峰有急事必须回来,万不得已下,他将我带了回来。”
母亲讲得轻轻松松宛如别人的故事,齐子姗却听得无比揪心,疼痛不已。对顾沐峰的感激更重了几分,若不是他的好心,母亲必然逃不过劫难。
不敢想像若是被父亲抓回去,她还要再承受多少非人的折磨?
齐子姗还沉浸于的话里时,她接着说:“由于严重感染,我需要截肢,为了保住我的命,沐峰没有办法。在被齐傲天那样对待我,我对人失去了信任感,即使沐峰掏心掏肺地对我,无微不至,我仍觉得害怕。我对人性全然失去了信心,看着自己截肢的地方,我很绝望,患上了自闭症。
沐峰并没有放弃我,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有时甚至将世勋晾在一边。整整一年,他的体贴,他的宽容,他的温柔与关心融化了我。我开始与他交谈,走出自我禁锢的牢笼。在他的开导下,我开始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我一定要坚强起来,把你接到我身边。沐峰一直不余遗力地帮我找你,可是,中国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就这样一晃十六年了,老天再度怜悯了我,将你送到我身边。这就是我的故事。”用精简的语言淡化了所有伤痛,在那轻描淡写里,齐子姗听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