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让他恨她,他才会忘了她。
只要他过得好,就算要她下十八层地狱,她也愿意。
手上的花滑落在地,呜咽着哭泣,风吹落的花瓣嘲讽着司徒赫哲的懦弱与无能。她说了,可是,他一个字都相信不了。
每次眨眼,他们紧紧拥抱的画面就会出现,刺激着他的神经。
司徒赫哲的冷漠和不信如针密密麻麻扎得她痛不欲生,可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这样的痛早就预期之中,却远远超出了想像。
突然,司徒赫哲打横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尖叫,将她塞入车内。没有温柔,没有体贴,甚至是有些粗暴,不顾她的感受。
“司徒赫哲,你要干什么?你今天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莫名其妙打了公孙大哥,还不道歉。你放我下车,放我下车,我下午还有排演呢。”推不开车门,只好装出一副理直气壮,恶人先告状的样子。
不顾她的抗议,喊叫,踩下油门,车子卷起一股尘埃,如箭飞射了出去。
心疼着他的隐忍,却还要一路无理取闹。她要他看清自己“真面目”,让他后悔被她所蒙蔽。她一直戴着“面具”,不是他所想像的那种女人。
这次司徒赫哲没有载她回海边别墅,而是回了雪园。齐子姗懂他的意思,海边别墅是他们甜蜜的开始,那里留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不想破坏。
就算在盛怒之下,他仍第一反应选择保护美好,不让裂痕斑驳了往昔的甜蜜。
心在滴血,表面仍怒气腾腾,指责着他的小气,他的心胸狭窄,他的没有风度。她恨这样的自己,却不得不将这个恶劣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自从住进海边别墅后,她就再没回来过。一来,没有司徒赫哲的地方不是她的家。二来,私心里她总认为这里是属于何若云的。
秦妈去韩国治疗后,赵管家就被派去别墅照顾她的起居生活。雪园依然美丽端庄,是位气质优雅的女神。只是,太高高在上,太冷艳漠然,少了烟火的气息。是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豪华城堡,却不是家。
一路被司徒赫哲杠着走,佣人仆役看得目瞪口呆,却不敢上前,因为司徒赫哲身上散发着狂戾之气。那样的怒火足以毁天灭地,凡靠近的地方寸草不生。
“司徒赫哲,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用愤怒来掩饰悲伤,期待能将这个全新的角色演绎好。
到了大厅,司徒赫哲将她放在沙发上,可以清楚感觉到他对她的呵护。纵使在盛怒之下,仍是小心轻放。
瞠大美目,强迫自己去想他曾经对自己的残忍,这样薄弱的心墙才不会坍塌得这么快。喘着粗气,身子因愤怒而起伏不定:“司徒赫哲,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幽冷的声音仿若自远古传来:“姗姗,这句话应该换我问你才是。你最近是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我改。”最后的服软令齐子姗差点崩溃。
想要故意视而不见他的痛苦,他的惊恐,他的彷徨与小心,却做不到,做不到。尽管在心底演练了一千遍,仍做不到无动于衷。
如果可以,她只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哲,我是个人,不是宠物。我需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你不能总这样强势干涉我。”
说得理直气壮,一下子转变太快会令他怀疑,她需要时间去准备,去储存更多的力量,更多的美好,以待日后没有他的时光里继续幸福。
富丽堂皇,精致典雅的空间里很静很静,对面的司徒赫哲站成雕像,一动不动。只用一双不可思议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意乱,惊恐痛苦,深怕被看出了什么端倪。
定定看了齐子姗好一会儿,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看穿她话里的真假。一片迷雾升起,遮去了眼底的痛苦,幽冷的风吹起轻纱,卷浪层层翻涌。
“我们明天要拍婚纱照。”司徒赫哲的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喜悦,亦没有愤怒,仿佛只是告知。
他的提醒在齐子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尖上又重重砍了一刀,痛得浑身痉挛,却只能用很冷漠的语气说:“我明天有事,可不可以延后几天?”
凤眸一瞬不瞬盯着她,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不信,惊慌,愤怒……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血色的网铺于其中。
被他看得心惊胆战,却必须镇定自若。用骄傲的姿态去面对他无声的指责,不能流露出一丝丝期待,反而要融入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