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她的存在害了他

这样的司徒赫哲曾经是她记忆里的恶魔，却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出现过了。今天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过了大概五分钟一名白发苍苍，皮肤黝黑，长相憨厚的老人匆匆跑来。见是司徒赫哲露出亲切的笑：“二少爷，您来了啊。”看样子老人跟司徒赫哲很熟。

    “柏叔，这是怎么回事？”指着墓碑的刻字，气得浑身发抖。

    有些老花眼的柏叔随着司徒赫哲手指的方向走近，待看清那两个字时，吓了一大跳：“二少爷，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刻上去的啊。”一脸惊恐和不安，仿佛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司徒赫哲怒气并没有因为柏叔的惊愕而消散，反而越积越厚，到达爆炸的边沿。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司徒家的墓园是司徒家族里神圣的地方，除了司徒家的子孙，没人可以进入。这里虽是荒山，却有专人看管，用高高的围墙阻止外人窥视的目光。

    所以，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

    再者说，稍有一点素质，有人性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羞辱逝者的事。整个司徒家族能做出这种事来的除了司徒浩然，不做第二人想。

    顺着柏叔的举动，齐子姗也看到上墓碑上的刻字。终于明白司徒赫哲何以会突然这么生气，并暗自为他心疼，为吴梦如感到委屈。

    她已经去世十八年了，还遭受这样的污辱。若是司徒赫哲失去了掌控“赫”集团的权利，吴梦如的下场……

    一颗心被利刃刺穿，疼痛不已。

    掰开司徒赫哲握成拳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十指相扣，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倏地，掌心很痛，手有种被人捏碎的感觉。

    司徒赫哲咬牙切齿，抿直的唇，冷硬的脸部线条，每一个纹路上都燃起一簇簇火焰。

    “二少爷，对不起，是我看管不力，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花甲之年的老者低垂着头，一个劲向司徒赫哲道歉。

    掌心很痛，齐子姗的心却更痛，因为她感受到了司徒赫哲的痛。那样钻心噬骨，愧疚难安。

    凄厉的笑浮于唇畔，这是就是吴梦如给她的指示吗？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走到吴梦如的墓碑前拿着自己的手帕一遍遍擦着那刻字。字变渐了几分，却深深扎入她心里。

    对吴梦如歉然地说道：“阿姨，对不起，是你害您被人搅了清静，请您原谅。您在天之灵请保佑哲，让他平安，健康，快乐！阿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司徒赫哲疯了似的抢走齐子姗手上的帕子，很用力很用力地一遍遍搓着。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搓不掉那耻辱性的两个字，眼前幻化的字符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哲，你别这样，别这样……”司徒赫哲赤目欲裂，满眼的痛苦与悲伤，深埋在心底的泪全化成了血。

    手指破了，流出血来，可是，他毫不在乎。忘了痛，忘了知觉，眼中只有那令他发狂的两个字。小时候司徒浩然就经常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那时只有一股蛮力的他，每次冲动扑上去的结果就是司徒宏泽责打。

    严重的时候被关在柴房里三天不能吃饭，他骂他没有家教，没有教养。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小小的他暗自记下所有的词，他发誓长大后，一定要一笔一笔讨回来。他知道母亲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司徒宏泽承认她的身份，还她清白。

    于是，在他接管司徒集团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母亲风风光光迁入司徒家的坟地，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司徒夫人。

    她在世的时候受尽委屈，死后亦在孤魂野鬼的行列里呆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他成功了，夺回了司徒集团，将司徒宏泽赶下台，让母亲进驻司徒家的墓园。

    他请了柏叔来帮他看管母亲的墓，母亲一向爱干净，爱花草。只是，他没有料到司徒浩然会这么卑鄙无耻，连死人都不放过，居然在墓碑上刻字羞辱。

    为了他母亲已经牺牲掉了女人最宝贵的一切，贞洁，青春，名誉，乃至是生命。而他却连她最后的安宁都保不住，他不配当她的儿子，不配。

    不管齐子姗如何惊恐尖叫，司徒赫哲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墓碑已经被他的血染红。

    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哲，你别这样，别这样。阿姨看了会伤心的，哲，算我求求你了，你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阻止他自残的行为。再也压抑不住的泪，一颗又一颗落成雨。风，卷起落叶，片片纷飞于空中，凄然飘落于墓碑上被血粘住，遮去吴梦如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