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你不惜设计我,绑走齐子姗,利用齐蒙蒙,让我在痛苦的泥沼里挣扎后终于向你妥协。季杰希,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真懂得为我着想。你所谓的不伤害,所谓的保护,所谓的牺牲,哪一件不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口口声声说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你明知道若若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却狠心将她推下楼梯。你明知道齐子姗是替罪羊,却冷眼旁观着我的笑话。你串谋外人将我逼上绝路,不得不答应你荒唐的要求。这样的行为,你还敢说对我没有伤害?”
面对司徒赫哲质问,季杰希节节败退。
那些被他用正大光明理由包裹起来的黑暗与自私,一点点渗透了出来。他看到了那些自私,贪婪,邪恶,丑陋的嘴脸。
漫天飞扬的血腥事件,将他团团围住。一桩桩,一件件,撕去了自以是为的包装壳后竟是这般丑陋与自私。
当何若云无意间扯落了季杰希蒙住遮羞的白纱时,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不是对他的感情毫无所觉,只是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兄弟。
他是这个世上唯一能为他赴汤蹈火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下属,最好的兄弟。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可与生俱来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从小到大他所能相信的人不多,季杰希是唯一一个可以令他卸下所有防备坦然自若的兄弟,他真的不想因一些无端的猜忌而失去他。
造成今天的局面,他是不是也有责任?人总会因某些偏执而做出自以为是的决定,伤害了他人而不自知。
受伤的手垂下,血在地上凝成一张狰狞的脸。
“你走吧,放了齐子姗。”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恩断义绝。
他不是佛主做不到慈悲,宽仁,更无力去感化他。他所能做的就是驱逐,给他一条路走,驱离自己身边,从此天涯海角,陌路,不再相逢。
司徒赫哲的决定已经是目前他所能获得的最大的恩赐,却依然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从他救起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追随他一生。
无亲无故,不知身世,不知生身父母的他离开司徒赫哲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成了自己的信仰,成了他的天。
因为他的需要,他才觉得自己有活着的价值。如今,他要赶自己走?
闭了闭眼,面如死灰。司徒赫哲的仁慈对他却是最残酷的处罚,可是,他必须接受,因为他从未违逆过他的命令。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改变。
转身,拖地的白纱迤逦出神圣已被他扭曲了本质,变得邪恶黑暗而丑陋。他没有颜面再呆在他身边,不过,他不会离得太远。
望着季杰希渐渐走远的颓废身影,悬在心头的巨石落了地。唇畔扬起得意的笑,没了季杰希这块可恶的绊脚石,她以后就能更加畅快,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了。
不对,以他对司徒赫哲的感情和忠诚度,她还是有些难以完全安心:“赫哲,你就这样饶过他吗?”
小心翼翼试探着,不敢将自己的意图表达得太明显。
站得笔直男人突然向她身上倒,慌乱扶着他,急出一身冷汗:“赫哲,你怎么了?怎么了?来人啊,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本能尖叫着,尚未走远的季杰希转身,眸中满是焦虑,手伸得很直,肌肉绷紧,唯有如此他才能克制住那股想冲上去的冲动。
他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司徒赫哲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而他也无颜见他。
提起巨大的裙摆,快步跑回化妆室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挂断,整个瘫软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从未有过的疲惫侵袭着他周身每一根神经,抽光力气,留下鞭打的痛。
窗外阳光明媚而灿烂,在那大片大片光亮的映照下他的世界只此陷入黑暗的地狱。
闭上眼,过往的一幕幕自眼前掠过。原来,他曾拥有过那么那么多,是他的贪婪毁了一切!
黑暗的小石屋里没有窗,只有一扇沉重的木门。里面除了张简单的木床外空无一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黑暗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
只有屋顶一盏小灯泡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晕开几缕光芒。
那一场大火毁了黎辰浩的脸,同时也烧了他的灵魂。现在的他已不再是当日那个阳光正直善良的大男孩,而是心灵黑暗扭曲的魔鬼。
用父亲的命逼她回来,却不肯让她见他一面。不管她如何哀求,他就是无动于衷。一旦惹怒了他换来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拳脚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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