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小姐承受一切。老天爷啊,求你不要再折磨小姐了,求求你……
无声呐喊哀求,字字泣血。
一边说着话降低她的防备心,一边慢慢靠近她,就在黎辰浩将要取走她手上的玻璃时,齐子姗猛然惊醒。
疯了一样,用力挥舞着碎片,大声吼叫:“走开,走开……你们这些坏人又在骗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再也不相信……”零乱的眼神浮现浓浓的伤。
秦妈心疼极了:“小姐,求求你,别这样,别伤害自己。小姐……啊……”眼看齐子手上的碎片就要刺向自己的喉咙,秦妈再也抑制不住惊声尖叫,凄厉的叫声划破静面的静谧荡起层层波涛。
千钧一发之际,黎辰浩用自己血肉之手握住那致命的凶器。殷红的血一滴又一滴自掌心淌落,眉头微蹙,声音却依然柔和:“姗姗,你听我说,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你有了精神,我带你去看夕阳……”催眠一般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发泄后的齐子姗浑身虚软,竟真的闭眼倒了下来。
秦妈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搂住齐子姗,压抑着惊恐的哭腔安慰道:“小姐,你放手啊,别这样,我是秦妈啊,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许是疯狂过往变得平静,许是黎辰浩和秦妈的话起到了作用,齐子姗恍恍惚惚之下终于松了手。赶忙将她拉离所有危险物,紧紧拥入怀里,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泪再也止不住滚滚而落:“小姐啊小姐,你这样怎么了?怎么了?”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惊恐着她的灵魂。
滚烫的泪一颗颗落入她手上,与血一起淌下。刚刚才稍稍平复了一点点的情绪又再度激动了起来,对秦又抓又踢,又咬又打:“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去找爹地……爹地……”慌乱的神智又陷入恐怖的泥沼,撕扯着她的灵魂,所有行为都不受控制。
“唔……”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往旁边倒,一翻白眼,昏了过去。犹淌着血的手抱起昏厥的她,大步走向床。
落在身上雨点般的拳头消失了,秦妈抬起头,却见到黎辰浩一记刀手将齐子姗霹晕。对他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好感,一瞬之间土崩瓦解,碎成漫天惊恐的尘埃。
冲上前,拍打着黎辰浩:“你放开小姐,放开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愤怒的母豹子张牙舞爪保护自己幼小的孩子。
沉默大步向前,没有解释,更没有理会秦妈。仿佛那拳头不是落在他身上,他毫无所觉。
将齐子姗轻柔地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才转身面对一脸愤怒的秦妈,缓缓开口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姗姗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会伤害自己的。”眼中的真诚与疼痛清晰撞入秦妈眼中,猛地一颤。
此时此刻的黎辰浩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他十分冷静,十分理智,临危不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不见他皱一下眉头。
这样的黎辰浩是她所陌生的,身上隐隐散发一股成熟男人的冷静与果断。一时间无法反应,秦妈怔忡片刻,却已不再激动,渐渐平复了情绪。
目光落在齐子姗苍白的脸上,上面沾了血迹,长睫垂下遮住眸底流光,沉浸于可怕幻影中的她那么孱弱,需要别人的帮助。
秦妈心一痛,上前几步,紧握着她的手,泛滥的悲伤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遍遍问着,可是,床上昏迷的齐子姗回答不了她。
泪水倾尽了悲伤,被淹没了理智回笼。理解了黎辰浩的做法,这虽是下下之策,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黎辰浩扬起阳光的笑:“谢谢。”那笑照得有心暖暖的,又充满了希望。
整个包扎的过程黎辰浩一声不吭,那挑出了玻璃碎渣有好几十块,秦妈连手都在发颤,伤口很深,几乎见骨。
“疼吗?”轻轻抬眼问了一声。
“不疼。”由始至终黎辰浩没有喊过一句痛,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唇畔更是时常溢着轻笑,鼓励秦妈放胆去做。
终于帮黎辰浩包扎好,秦妈出了一身汗。“你的伤口很深,这里又什么消炎药,要是发炎可就麻烦了。”担忧浮于眉间,低头凝思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
可他们现在海边一幢小木屋里,两室一厅,有个小厨房,简陋的家具只有生活必须品,并无药物。独幢的海边小木屋应该是什么人曾经搭建的,方圆几里没有人烟。
这些天来都是黎辰浩开车出去买食物的。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谢谢秦妈妈。我帮姗姗买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你帮她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吧。”说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