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爹地,脸上总荡漾着无奈宠溺,对她充满怜爱和疼惜的爹地,此时却换上另一副她陌生的表情。他不仅在家享受年轻的身体,还在外面养了许多情人。
妖娆的,清纯的,甜美的,冷艳的……有一个甚至比她年纪都小。
无法闭眼看着快进的画面一幕幕从她眼前掠过,她疯狂哭喊大叫,撕心裂肺,几近崩溃。可是,爹地看不到她,更不曾露出过她熟悉的慈爱的样子,他眼角眉梢尽是邪恶,是狠辣,是老谋深算,是城府深沉……
她奔向前却穿过他们的身体飘得老远,她就像一缕幽魂在死后才看清生前所隐瞒的一切。不,她宁可永远都不知道。
姐姐的行为并没有比爹地好多少,人前对她百般照顾,人后却落井下石,甚至指使人去欺负她,而她却恰巧经过,充当了英雄。
残忍的一幕幕如同她人生的记录片,当她无法参与其中时,才会放映,让她看清身边每个人的真面目,看清自己的愚蠢。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齐子姗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其中一直不断呓语,尖叫,惊呼,哭喊,哀求……
守着她的秦妈担心极了,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帮她擦汗,为她拭泪,一遍遍企图唤醒被噩梦缠绕的她。
在齐子姗布满惊恐悲戚的眉宇间,被痛苦笼罩扭曲着的脸庞上,她再看不到半年前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可怕的经历在她心底烙下了沉重的印记,同时也反应在脸上。
“小姐啊,你醒醒,醒醒,别吓我了,秦妈胆子小,小姐……”重叠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喃喃如自语,眼中满是担忧与疼痛。
“不要……”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秦妈的心,留下深深惊恐和痕迹。随即整个人弹坐了起来,紧闭了两天两夜的眼睛倏然瞠大,里面交错的血丝一条条恍似她心底的伤。睁大的眼空洞而恐怖,愣愣地,不知望向何方。
精致的五官透明没有血色,干裂的唇起了许多白色皮屑,额头细密的冷汗粘着黑发,受了惊吓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秦妈又惊又喜,担忧上前抚着她的肩:“小姐,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小姐,你渴了吗?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齐子姗恍若无魂的傀儡,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不言不动,仿佛被人点了穴。发现她的不对劲,秦妈赶忙叫来黎辰浩。
听见齐子姗已醒的消息,黎辰浩喜不自胜,未听清后半截话,人如离弦之箭,冲入她的房间。激动抱着齐子姗,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她揉入自己身体,与他合而为一。
头枕在她肩头,声音因激动而轻颤:“姗姗,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姗姗,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担心?姗姗,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知道吗?”温柔的要求是过度担忧后的心有余悸。
齐子姗没有回应他的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浑身僵硬如同没有木头做成的人偶。狂喜过后,理智回笼,察觉到她的不正常,稍稍推离半寸,黑眸仔细扫过她眉眼,清澈如空谷幽泉般的明眸罩上了清晨的迷雾,氤氲扩散的雾气遮住了琉璃冰晶,令人看不清底下暗藏了些什么。
双目瞠得老大,凸起的眼球有着未散的惊恐,愣愣望着窗外却明显没有焦距,不知凝着宇宙的哪一处!
这时秦妈匆匆而来,对黎辰浩说:“黎少爷,你还是找个医生来给小姐看看吧,她这个样子很不对劲。”
阴郁爬上黎辰浩过分帅气的脸庞,幽暗的光线笼罩一层阴影,使他看起来更加邪气。将僵直的齐子姗扶躺下来,撩开她额前的发,拭去上面粘腻的汗珠,并为她盖好被子。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平复了激动,恢复了该有的冷静才开口回应秦妈:“秦妈妈,不是我不去,而是不能。现在齐蒙蒙和司徒赫哲都在找姗姗,一旦让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前两天黎辰浩一直以这套入词堵着她的嘴,没有办法之下又觉他话不无道理。于是,顺从了他的话,任由齐子姗烧得迷迷糊糊,被噩梦缠绕。
现在她醒了,情况却更加糟糕。可黎辰浩还是不肯去找医生,还要任由齐子姗的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眼前已经面目全非的他,齐子姗说他是,她相信。
在草木皆兵的时刻,多一个熟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可是,现在的黎辰浩已不是他印象里阳光单纯的大男孩了。
若在以前不管有多么危险,他一定会去找医生。因为在他心里小姐永远排在第一位,可现在不同了。他有顾虑了,心里算盘着什么,开始衡量什么时候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