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脚下不稳,又累又痛,又惊又乱的她无力支撑自己的重量,如一只风间的粉蝶扑倒在地。
头重重磕在地上,晕头转向,眼前好多星星在转。她还没来不及感受额头的剧痛,整个人又被人提起。
蛮力的大手扳正她的脸,让她无处可逃直面他的怒涛滚滚的眼:“我不是人?他是!”手,指向地上满脸焦虑的司徒浩然。
“如果你的计谋得逞了,偷到我的印章,那么,今天像条狗一样被人赶出去的人就是我。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你跟司徒浩然合作,不就是想看到那一幕吗?只可惜,想扳倒我还没那么容易。”灼热的怒气喷在柔细的脸上,泛起惊恐的红晕。
从小到大爹地对她极好,所以,她不能理解亲情怎么会加入算计,加入阴谋,加入尔虞我诈?不,这不是人类应有的行为。
“就算他对你再不好,他也给你生命的人,你不应该感激他吗?”她是无法理解,生子如此还不如养一条狗。
起码忠心耿耿,不会背叛,更不会反咬一口。
“是,我该感激他,感激他当初没有掐死我,让我活到了现在。好,我今天就如你所愿放过他。不过,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魔鬼森寒的声音字字似冰剑,扎得她鲜血淋漓,无处可逃。
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冲着司徒浩然露出白牙,眸底寒霜冰冻:“我以前真是低估了你,不过,你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放下怀中被气晕的父亲,司徒浩然抬起头,赤目欲裂,里面涌动着毁天灭地的恨。怒极而笑:“别得意得太早,你根本就不配司徒这个高贵的姓。你和你那舞女母亲一样贱,就算镀了金也洗刷不掉你骨子里肮脏和卑贱!”
小时候被骂了几数次的话今日再次听到,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骨头“咯咯”直响。猛一下打在司徒浩然高挺的鼻梁上,鲜血自他捂住的指缝间不断往下淌。
“你这个杂种居然敢打我?”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他的份,他只有像条狗似的向他摇尾乞怜。而,如今他居然敢对他拳脚相向?
“司徒浩然,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你打骂欺凌而不敢作声的小男孩了。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别动我的人!”手宣誓性地紧箍着齐子姗的腰。
阴柔的眸划过一丝笑意,快如流星,匆匆陨落。用捂鼻子的动作掩饰,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司徒赫哲,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别怪我不客气!
“杰希,让管家把董事长的衣物收拾一下搬到疗养院里去住。”话是对季杰希说的,却是给司徒浩然听的。
果然,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你既然连这幢别墅也要霸占?司徒赫哲,我劝你别太过分。”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董事长好好休养而已。”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意思却清楚摆在那,不容许任何人错听。
司徒赫哲的这一决定不止司徒浩然震惊,齐子姗更是惊愕不已。他怎么能这样?夺走了集团还不够,连一个安身立命之处都不给父亲留?
狂涛巨浪一波一波撞击着心岸,嗫嚅了许久的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车里,身旁男人紧绷着如刀俊脸,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阵阵阴寒袭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刚刚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她对司徒赫哲仅剩下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如此对待又怎么会善待她的父亲呢?
“司徒赫哲,我求你,放了我爹地吧,我求求你……”放下自尊,放下骄傲,放下所有棱角,彻彻底底成了最谦卑的信徒苦苦哀求高高在上的神祗。
霓虹闪现,盈水的眸子楚楚动人,哀戚满脸,对他又惧又恨,却又不得不求他。她也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哀求,学会了示弱……
只是,太晚了。
柔柔的哀求声在狭小的车厢里一遍遍响起,回旋,发自灵魂的哀戚撞击着心腔。不允许自己再对她心软,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绝不会再信。
回到雪园,司徒赫哲毫不怜惜一路拖着虚弱的她大步流星,不顾她是否跟得上自己的脚步。好几次踉跄,险些跌倒,拼尽全力才能继续跟随他的脚步。
被重重甩在床上,齐子姗脸埋入棉被里,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她再没有爬起来。身底绵软的床对此时此刻身心俱疲,急需要休息的她而言无疑是天堂。
全身无一处不痛,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只希望司徒赫哲大发慈悲放她一马。只是,上天终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