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渴望而不得。
笼中鸟般的她没有飞翔的翅膀,没有远听千里的顺风耳,只能无助焦急地等待着欧米雪的到来,她手上有她最想听到的消息。
然而,以前阴魂不散,现在却消失无踪。漫长的煎熬,噬心刻骨,她惶惶不可终日。
司徒赫哲时不时出现,如鬼魅般使她紧绷的神经没有松懈的片刻。越来越不了解他,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怒,致她于死地。
出乎意料,她猜测的种种并没有发生。只是,他的沉默比发怒更令她惊恐万状。只因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突然发怒,伤害自己不要紧,她最怕他伤害她的孩子,她至亲的人。
漫长的时间在忐忑不安中一寸寸流逝,满怀希冀醒来,伤心失望中睡去。
阴雨绵绵的春日早晨,丝丝寒气沁于空中,花香随着水蒸气漫过鼻息。坐在花园的凉亭内任思绪牵引,魂飞九天外。
“齐小姐,多日不见,身体好些了吗?”一道骄蛮的声音打破了一个人的宁静,齐子姗被狂喜包围着。
忙不跌站了起来,过于激动情绪影响下身体的平衡感大大降低,一个不慎,扯落桌布,精致可口的食物全数往她身上倒。
“啊……”滚烫的牛奶倒在腿上,**辣的灼烧感痛得她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整个人倾身向前,跌坐在满地食物里,尖利的碎片扎入柔细的肌肤,钻心的痛袭来,她唯一的反应是大惊:“孩子,我的孩子……”
用手护住肚子倒在地上起不来,额头冷汗直冒,痛楚爬满脸颊,原就苍白憔悴,此时更是流掉了最后一丝血色。
欧米雪冷眼旁观着一切,只觉得可笑又解气。看着一身狼狈的齐子姗,她心头积压的怨气总算稍稍能舒缓一些。
凝着摔倒在地受了伤的齐子姗,一道光霹过脑海,美眸眯起,里面风起云涌。“齐子姗,你可真会演戏,你以为用这下三滥的苦肉计就能陷害得了我吗?真是太可笑了。”
陶瓷碎片,滚烫食物如火淬练着她的身体,无孔不入的痛噬咬着她每一根神经。可心深处最揪扯的牵挂使她忘了疼痛,忘了恐惧,身子覆在碎片上俯地转身抱住欧米雪欲离开的脚。
“不,欧小姐,你别走。”剧烈的疼痛令她唯有用喘息来压抑,急切喊出心底的惊惧。
被齐子姗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欧米雪愣在原地,咬牙问道:“你究竟想玩什么把戏?”这样的一幕远在预料之外。
“欧小姐,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等你好几天了,你别走啊。”强忍剧痛喊出这几天来的渴盼。
眯起眼,弯下腰与地上狼狈匍匐的齐子姗对视:“你最好是松开你的脏手,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威胁的话轻飘飘出口,仿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台词。
好不容易才又见到欧米雪,齐子姗又怎会放过这次探听黎辰浩消息的机会!没有如她所愿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几分,身上的疼痛使她喘息越来越重:“欧小姐……求你告诉我……辰浩现在在哪里……”
听她提起黎辰浩,欧米雪放下了欲踹开她的另一只脚。仔细看着她,仿佛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话里的真假。
狼狈不堪的齐子姗满脸惊恐,水眸流露出深深的祈盼,那样浓烈而热切的目光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好,就暂时相信你,你给我起来,呆会儿让人撞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高傲地仰起头,快速离她老远,仿佛齐子姗会是传染的瘟疫。
泪水与汗水交错纵横的脸上绽开欣喜的笑,挣扎着食物堆里爬了起来,顾不得疼痛将祈求的目光投向欧米雪。
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心思全系在黎辰浩身上,急切的渴望使她暂时忘了惊,忘了痛,忘了小腹一阵阵不寻常的痉挛。
在欧米雪伸出一只手扶她一把时齐子姗顺利站了起来,滑溜的蛋黄铺了一地,一个不慎差点儿又跌了下去。
一阵慌乱和惊心动魄的摇晃不稳后,齐子姗总算平安坐了下来。衣服,头发上沾满食物,蓬头垢面如同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手上是布满一道道细碎的刮痕,纯白长裙浸出一朵朵红花,娇艳邪惑,怵目惊心,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然而,心里牵挂着黎辰浩,她根本不在意也没觉察到自己的伤。水眸漾起哀求的潋光,凝着前方高高在上的欧米雪:“欧小姐,我求求你,告诉我辰浩的下落好吗?”
迫切想见黎辰浩一面,细数时光的纹路她已经有一个季节的轮回未与他在一起过了。这段时间他过得还好吗?伤势如何了?
剧痛如浪一**撞击着心扉,每一次涌来皆是巨大的惊恐。自从惹上恶魔后,她身边之人一个个被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