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落下了悲伤
我独自一步一步一步
一步地踏着**
一口一口一口
一口地吸进尘埃
过去现在明天未来我是否还在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敢期待
独自一步一步一步
一步地踏着失败
一口一口一口
一口地拒绝伤害
过去现在明天未来我是否还在
谷底、悬崖、断剑、瘦马……
剑落处,弧度抛洒的液体和着衣袂的残片飘飞空中,轰然倒塌的躯体倔强的向前挪动,俏脸媚而柔笑……
吸食了鲜血的剑闪出耀眼的光,沾了眼角滴落的泪迅速锈成了成块的铁,失手,骤然化泥……
一种希望,一种解脱。
我不懂恩怨,于是用我的方式尽情的放肆。
回去的时候,我的家里多了一个白衣女子。看那举止与神态,我已经知道她是谁。看着有些惊慌的她,我倒显得手足无措。我上前,拉过她温润的手解下腰下的围裙。“越儿,人家姑娘第一次来这儿,你怎么能让人帮我收拾房间?你也太不懂事了!”我整不得满心的伤,拉那可人的姑娘。嚷着让越儿去拿水。那眸子的清澈与我年轻时的母亲有几分相似,那梭角分明的五官精致明细。
越儿一脸无辜与无耐。放下我住院时的用品,悻悻的去了厨房……
“是我自己要来的,别怪他!”她笑吟吟的轻启了红唇。“本来说要去接你的,可他……”她停了一下看了眼越儿,满是温柔。“让我在家等你们……”那丫头目光如水,十指修长柔和。声音清脆而温婉。
一股浓烈的饭香从越儿打开厨房门的那一刻飘入的嗅觉。我惊道:“你会做饭……”
我的惊讶没有吓到她,反而从容的答道:“我长在农村……”
我望了一眼越儿,挺直的背,清俊的脸。一股酸涩湿了双眼。
以为的网络情感没有真实,但在越儿身上我看到了唯一。是,我没的幸运,全都验证在越儿的身上。我不是冰却比冰更寒。寒冷的刺伤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
苏苏成了我的准弟妹,我妈妈终于如了愿。而对于我,我知道那对于她来说是个痛,不揭痛,揭了更痛。
休了一段时间,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重新坐在了电脑面前。而我的脑子里却不再平静,面前出现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莫言病在床上的样子。“宝贝,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每个夜惊醒后,这都是莫言留给的唯一的一句话。我再不能平静,思念与愧疚,亲情与爱情,理想与事业混在了一起,有血混了泪,伴着温好的苦酒,滴滴渗透入心脾。
我要办我的事,于是,我的生母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你没有资格做一个母亲!”
“寒!”她在轮椅上嘤嘤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抛弃我?想过抛弃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
我堵回了她的解释:“你来做什么?看我残败的样子?看我一无所有的样子?来讥笑我的落漠与悲惨?有女儿多我一个又算什么?是,你是我的母亲,我的生母,给我生命的那个女人,但我觉得你就是那可恶的女人!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寒……我……”
“你抛弃了我,还和别人结了婚,而且和有了孩子。”
“不,寒,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我不懂,我肯定不懂,我白痴怎么会懂?”我像恶魔一样讥笑我的生母,同时又像巫婆一样倒诉我的怨恨。
“别跟我说这些!”我声嘶力竭。
“寒……我……”她又在叫我的名字。
我车祸而伤的胳膊由于用力碰了病床的木椅。疼得我蹲下身去。
“你怎么了……”她双手颤着急急的想要抓住我。却拌了床角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我听到声响,看她从爬着向我走来。再怎样的铁石心肠也开始动容。我慌了,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我忘了疼,跪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扶她……
“寒……”她爬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对不起……”
我哭道:“我去了浴流,你的家,你是我妈妈吗?我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你爱我吗?为什么又要抛弃我?我从十岁开始恨你,现在已经有十七年了,这二十七年来你在哪儿里?我是村姑,你让我以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遭人遗弃的,如果这是你爱我的方式,我宁可不要。”
“寒,妈妈对不起你!”
“你的绯闻还传的不够多吗?冒出个女儿你的声誉全都会毁与一旦,你难道不清楚吗?”
“不,我不在乎,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我的声誉,我只要你,我的寒!”
“你的家庭还会如前吗?我会打乱你生活的原来程序,毁了你现在的生活。”
“寒,如果这是惩罚,我认。我现在宁愿失去一切,只要你肯认我。”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让我又爱又恨的生母哭诉道:“当我去了浴流我就已经认了你……”
“寒……”她的脸贴着我的面。
“妈……”我用我二十七年的爱与恨叫出第一声属于我生母的称谓。靠着床而直立的她喜极再泣。一遍遍的对我说:“寒,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我想恨你,永生的恨你,但我做不到。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或许我原本就一无所有。我失去了什么,你根本无法预知。我有多么高傲,就有多自卑。”
“对不起……”她捧起我的脸,泪润了那眼角的纹,忏悔肝肠寸断。
我不相信我眼前就是我恨了二十几年的生母。而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她。我问:“韩休莹女士,你是我母亲吗?我不相信!”
“寒,我是,我是,我是……我是妈妈!”她把我揽在怀里,泪侵湿了我的头顶发丝。我闭了眼,模糊一片……
春要离去,
街道会不会搬离?
冬要哭泣,
世界会不会下雨?
江星儿,我的妹妹,江涛,江星儿的父亲。
男中音扰了我的神经,我的双手从电脑键盘上停了下来,我用感冒了的沙哑的声音喂了声。我的听觉极其的好,以至于我能听出那仅与我两面之缘的男人的声音。
“萧寒吧?”
“是。”我回答。
“我是韩休莹的……”
我的眉头皱了下,我对那男人有种天生的反感。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太过直白,停顿了两秒后改口道:“江星儿的父亲。”
我在电话一头默语不言。
“我们谈谈吧?”
我盯着电脑上空白的页面,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他笑道:“我也没时间。”
“既然都没时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吧?”我反问。
“没时间是建立在有时间的基础上,时间我可以挤出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酸了下。“韩休莹?哦,对,为了韩休莹!”
“现在有的话,我可以跟你谈谈!”我握紧了鼠标,朝着文档的右上角点去。
他略显意外,但却从容的用平缓的音调告诉我地址。对于他居高临下的态度,我并不惧怕。
“一个小时后不见不散!”我推敲着最后的话挂了电话。并利索的关了电脑,从衣厨里找了件深褐色的冷色调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我把零乱的头发盘在头顶,对着镜子画了淡妆。我对着镜子咧开嘴笑……
“江涛,我不怕你……”
我看着我母亲昨夜躺过我的那张床,粉红的床单还留着那弥留着那未褪的母爱气息。我盯着那儿失神了好一会儿。她从我这里走出去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她这儿会儿应该到家了吧?最后,挎着时尚的皮包,如赴战场般昂首阔步前行。
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我抛在脑后,我拦了辆出租车,去了相约的地点。清风一阵阵的吹来,我漠视别人的存在,没费劲便在若大的餐厅里认出了他,我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在他的对面不请自坐。我放下皮包,叫了餐厅的服务生要了杯果汁。然后正襟危坐,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这家餐厅不错,休莹喜欢到这里来。”他在宣示与我母亲的亲密。
我面无表情的不作表达的应了声。
“不想说点什么?”对于我的反应他颇显意外,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
“确切的说是你想说点什么,而不是我想说点什么?”我回答。
他突然摇头,痛惜的说道:“山野里出来的孩子真是没教养,尊老爱幼都不知道?”
我冷笑:“这两者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吧?”
“呵,不愧是写过几篇文章的,抠字眼倒是挺在行的。”
“过奖了。”我回敬道。
“丫头长到这个年龄了,世事应该经历了不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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