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转瞬敛于眸下,又恢复如一汪死水般平静。
贺遂掸去了身上的灰尘,轻嗤道:“夫人以拈花惹草为由,想与我和离,那你呢?大晚上拿着鸳鸯绣包,又想去何处?”
从前不见他对原主关心半分,这会子倒质问上了。
戚昭冷然:“与你无关。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私生活,你分明对我无意,偏要留在府中的缘由我尚不知晓,即使如此,就别怪我给自己找后路了。”
戚昭抬手将披在身上的外衣解下扔给贺遂:“总之,今晚谢了。”
再一回神,那女子已穿着夜行衣,悄然往京城东处去。
黑暗中闪出一道身影,清和贴身站在贺遂身侧:“爷。”
贺遂拂拂手,眯眸看着戚昭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淡声道:“让她去,将眼线撤了,切勿打草惊蛇……”
七皇子府,夜已深。
距上次戚昭来,过了有小半旬的光景。
虽对戚昭身份有疑,吴衾祎确有照着那秘法上勤加练习。
不过短短几日,竟觉整个人的状态真的好了许多。
连身侧常年伺候的丫鬟都说他起色好转。
七皇子府后院,乃是戚昭次次来翻的墙头。
墙侧木梨花开的正艳,繁盛葳蕤。
吴衾祎时常在树下翻看那本秘法,直至夜深。
丫鬟总觉得,他是在等什么。
“殿下,小七姑娘,今儿应是不会来了,子时已过,很晚了。”
“嗯。”吴衾祎抬头,给了丫鬟一个眼神,后者识趣离开。
“哎呦喝!”不远处的石墩下传来熟悉的女子的声音,一直冷着脸的吴衾祎,面上才有了一泓清浅的笑意。
转瞬想起什么似的,又绷紧了几分:“日后,你不必再来了。”
戚昭:???
“殿下若是觉得冒犯,他日我从正门进来就是!”
戚昭忙不迭站起身子走到吴衾祎身前,看着他微有好转的面色,料是那秘法起了作用。
不算白写!
木梨惊落,簌簌成片,落在男子的锦袍之上。
戚昭一抬头,瞬间懂得何为君子之交淡如水。
只那双淡漠的眸,不言语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似萦绕着说不出的忧伤与凉薄。
戚昭心下已猜的几分,这才正了神色:“殿下,可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吴衾祎微怔,他还未开口,她就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
“是的,没错,我成婚了。”
戚昭面色沉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我所愿。”
吴衾祎看着她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竟有些想笑,却绷着一张脸冷声道:“可本殿怎么听说,戚家长婿,是戚家大小姐死乞白赖求来的?”
戚昭:“……”
咋扒人黑历史呢!
原主这锅,她背不完了是吧。
“殿下,您听我狡辩……解释。”
戚昭无奈叹了口气,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知吴衾祎信了几分,直至见他眸中薄冰初融,戚昭才莞尔一笑:“不说笑了。殿下慧心,既知我的身份,那便不藏着掖着了。”
她退后两步施施然行之一礼:“臣女戚昭,见过七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