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收起来呢?你没想过直接扔了吗?”温蜜试探地问。
“没想过扔了,留着那些照片能时刻提醒我,我当年做了多么荒唐、罪恶的事。”孟森元自嘲笑道。
“你和陶仁霄、曹松鹏、程征他们三人的态度挺不一样的。他们三个人都不记得自己曾经霸凌过同学的事了,更没有半点悔恨。”温蜜静静地道。
孟森元揶揄:“我并不比他们高尚。如果我现在的生活能和他们的一样好,我怕是也不会有时间悔恨。”
温蜜眨了眨眼。
孟森元吁了口气:“我想我更悔恨的是,我当年为什么没有把时间用在学习上,而跟着这群家里有门路的少爷们,干欺凌同学这挡子事,既毁了别人的人生,也毁了自己的生活。”
温蜜懂了。
陶仁霄、曹松鹏、程征、孟森元,这四人念初中的时候,成绩都不好。
陶仁霄的家境自不必说了,高中他就去了国外,大学毕业后回国跟着陶胜学习经营自家集团,前途不用他担忧。
曹松鹏和程征,曹松鹏的父母是银行的管理层,程征的父亲是做家居生意的,就算他俩成绩很差,花钱读个野鸡大学出来,他们的父母也能想办法给他们安排工作或继承家里的生意,他们俩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好文凭、找不到好工作、无法生活这些事。
然而,孟森元就不一样了。
孟森元的父母一个是保安,一个是保洁,他们工作不稳定、薪水微薄,孟森元没有家人可以帮着他兜底、给他安排体面的工作,他只能靠他自己。
但是他成绩很差,中专毕业后就没有上学了。他开始做各种工作养活自己,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做过。
温蜜默了默:“当年陶仁霄为什么让你拍下他们欺凌同学的照片?他就不怕这些照片万一传到老师或校长手里了,给他带来麻烦吗?”
孟森元嗤笑:“他才不怕,他爸有钱有势,黑的都能被他家洗成白的,出了事就砸钱解决,反正他家不差钱。
“陶仁霄很喜欢看那些学生一脸屈辱的样子,他让我拍那些照片,就是为了羞辱他们,让他们自己亲眼瞧瞧他们的窝囊样。”
温蜜忍不住轻嗤出声。
原来陶仁霄确实从初中的时候,就爱羞辱同学了。
“那些谢详没拿走的照片,你能让我看看、拍个照吗?”温蜜问。
孟森元警惕地瞥向她。
温蜜解释:“我打算对陶仁霄被绑架案做一个全面的报道,谢详寄给我们的那张他被霸凌的照片,我也会刊登出去。如果能有更多的证据能证明陶仁霄校园霸凌过同学,那就更好了。
“你手上的那些照片,我都会一个个联系、征询被霸凌者,他们同意了,我才会刊登出去。”
孟森元面露怀疑,对温蜜的保证并不完全相信。
他沉默地洗了好一会车,最终松了口。
“行吧,那些照片我可以让你看、让你拍照。既然谢详选择了把照片寄给你,那我应该也能相信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