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闻言,连忙躬身道:“回父皇,竺书女不只亲眼目睹了秦六娘与桓大郎私下相会,她还拿到了物证。”
他一面说话,一面便自袖中取出一只扁扁的银匣子,双手呈上:“这便是竺书女拣到的物证。”停了停,又恭声道:“因儿臣尚未确证此物来处,一开始时并没敢呈上。如今且将此物交予父皇,请父皇亲自定夺。”
这算是大致解释了他之前扣下证物不往上交的原因,虽然牵强,但只要中元帝不追究,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秦彦柏立在堂下微微挑眉,特意看向了太子殿下,却见对方面色沉肃,并不见惊慌。
秦彦柏冷下了脸,复又去看秦素。
秦素仍旧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似是对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未闻。
秦彦柏的眼中便划过了一道寒光,复又暗自冷笑。
太子殿下与秦素是拴在一根蝇儿上的蚂蚱,如今三皇子弄出了亲眼目睹秦素杀人的人证并物证,秦素是绝跑不掉了,太子殿下也一样。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又连忙低下头去,不叫人察知他此刻的表情。
此时,邢有荣已是再度跑了进来,将那个小扁匣子放在了龙案上,并将之启开,旋即便又垂着脑袋退去了殿外。
中元帝略略低眉,看着那匣中之物,目中泛起了一丝奇异的神色。
他拿起旁边的一块绣了金龙的青锦布巾,裹住手指,将那匣中之物拿了出来,迎光看去。
众人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惊觉,中元帝的手上,赫然拿着一柄短刀。
一时间,满殿皆寂,唯众人轻浊不一的呼吸声,间次响起。
那刀身之上,凝着干涸的黑红色印迹。
那是血迹!
这竺书女带来的证物,竟是一把染血的刀子!
众人瞬间便想明了一切,亦自知晓,这柄短刀,却是比之三皇此前的一切言语都要管用。
诸皇子顿时面色各异,眸光闪烁,有些人的面上更是瞬间涌出狂喜,旋即又收敛起来,换上了一副惊恐的面容。
“这是从哪里来的?”中元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把刀,目中隐有欣然。
显然,这件带血的凶器,让他很是满意。
三皇子暗自出了一口气,俊面上浮起笑来,殷勤地道:“父皇不若再听听竺书女的供述便是。”
中元帝一脸淡笑地点了点头,破天荒地嘉许了一句:“老三这回是立下大功了。”
三皇子心下喜极,面上却是一副矜持,垂头语道:“这皆是父皇教导得好,儿臣不过凑巧罢了。”语毕便又转向竺书女,用一种比方才更为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且说一说是如何拾到这把刀子的罢。”
“是,殿下。”竺书女躬了躬身。
此时恰有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顺势抬手掠向鬓发,身子也自然地往旁侧了侧,却是恰好侧向了秦素的位置。
那一刻,秦素的眼前,现出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庞。
毫不出奇的五官,相貌平平,然一双眼睛却特别地黑,黑得几乎有些阴沉。
是她!
居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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