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经历委实凄惨。而她被秦素找到,也是因为秦素从白马寺那里开始查探俞氏当年静修之事,这才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胡妪这个人证。
如今,胡妪的供词,终是让秦素挖出了秦家最大的一件秘密,而有了此番供述,秦家那一盘乱棋,也渐渐地理出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你说你没回过秦家,那你怎么就能一眼认出你家大夫人并大娘子呢?”秦素缓声问胡妪道:“你之前也说了,俞氏后来都不叫你家大娘子出来见人,如今年深日久的,你如何还能记得她的样貌?”
“大娘子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在边儿上,她长的什么样儿,我记得很清楚。”胡妪说道,语声中似是有了几分回忆:“她生得秀气,眉眼精致,打小儿就很好看。刚到白马寺的那段时日,夫人整日念经,大娘子和大郎君都是我一手照看着的。我……拿大娘子当了半个女儿来看的,她的长相,我自不会忘。”
说到此处,她微微抬起身子,用一种更为清晰的声音说道:“就算是化成了灰,大娘子的模样,我也能认得出来。”
“这可真是奇了。”秦素笑了起来,引颈看向了人群中面色惨白的秦彦雅,复又转向胡妪:“妪当知晓,本宫在秦家也住过好些年,本宫认得的大娘子,乃是那一位。”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指向了秦彦雅,含笑道:“那一位,才是秦彦雅秦大娘子。而这一位,”她手指微转,转向了阿蒲:“这一位,乃是当年俞氏捡回来的弃婴,在秦家时叫做阿蒲,乃是德晖堂的小鬟。不过如今人家可不再是使女了,而是被桓家认了回去,说是桓家丢了的十三娘。”
“他们一定弄错了。”胡妪慢慢地说道,语声虽缓,语气却十分肯定:“那个女郎根本不是桓家的什么十三娘,她就是秦家大娘子秦彦雅,她现在的脸模子与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言至此,她再度回过身去,那双混浊却又不失精明的眼睛,在秦彦雅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良久,方转首禀道:“若是仔细些瞧,殿下所说的这位秦大娘子,倒是有点像是夫人当年买下的那个女婴。”
大殿中安静极了。
胡妪的这番话,将此前三皇子所言,一举推翻。
这结果纵然众人皆想到了,可此刻亲耳听胡妪说来,仍觉有些震惊。
真公主与假公主,真秦彦雅与假秦彦雅,这乱麻一般的线,在胡妪的叙述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场中诸皇子看向秦素的视线里,皆变得有些异样。
凭心而论,胡妪的话可比三皇子的所谓推测有条理多了。秦素应该就是真的公主,而那个桓十三娘,实则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族嫡长女而已。至于桓家被偷走的那个女婴,说不定早就死了。
只是,事到如今,实情已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中元帝想相信什么,或者说,哪一种结果对中元帝对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