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声,秦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一笑,瞬间便将阿蒲那婉转娇柔、欲言又止的神情,给震出了几道裂纹。
“所谓惺惺作态,儿臣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秦素站起身来,端端正正地向中元帝行了一礼,复又直身而起。
中元帝先还慈和的视线,在从阿蒲的身上转到她身上时,便立时化作了冷淡。
“你这是有话要说?”一旁的二皇子暂时接替了三皇子的角色,开始在堂上张扬起来。
秦素没理他,抬手拂了拂缓鬓。
她当然有话要说。
如果说,俞氏的证言还尚有几分可信,那么,秦彦柏说出的每一个字,便皆是谎言。
所谓偷听、所谓秦彦梨的死因,全都是空口白话,无一字实言,其目的么,无非就是要坐实秦素是假公主一说。
为了踩死秦素,这位秦三郎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心下思忖着,秦素面朝中元帝,敛衽一礼:“父皇,儿臣的身上被人扣上了无数罪名,又是杀人、又是欺君、又是谋逆,这罪名一个比一个重。儿臣想着,便是死罪,那刑犯亦有自辨的机会,更何况,这种种罪名压将上来,靠的也不过就是几个不成器的证人所谓的口供罢了,杀人的实证、欺君的实证、谋逆的实证,却是一件没有。儿臣被人指着名字诋毁到了鼻尖儿上,若是不说上几句驳一驳,这出戏光听着三皇兄一个人唱,却也没意思,是不是?”
中元帝的面色微有些发沉。
他大约没料到,秦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来。
通常情形下,一个女子被人扣上了这样的罪名,应该是要吓傻了,然后么,哭一哭、求一求,至多是闹上一闹,这也皆是正常的。
可这位晋陵公主倒好,这时候却玩起了不阴不阳这一套,很是出人意表。
此时,秦素已然敛下了笑容,转眸流盼,那双春烟般的明眸,便转到了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兄拿出了一堆人证,指名道姓地说我谋逆,此等奇耻大辱,我岂能白白受着。说来却也有趣,三皇兄叫来的这一堆人证之中,阿蒲便算了,这阿葵么,我倒是有话要多问她几句。”
三皇子愣了愣,旋即便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一时几乎失笑:“皇妹妹这是要向阿葵问话?”
秦素点了点头:“正是。我恰有几个疑问,需得她解答。”
“好啊,皇妹妹但问便是。”三皇子坐在椅中,一手拄膝、一手扶案,胸有成竹地向秦素笑了笑:“纵然她是我的人证,但我身为皇兄,自然要让着皇妹妹一些儿。”
“多谢三皇兄。”秦素作势向他揖手,水眸微一流转,便转出了一室旖旎。
三皇子被这笑容晃得几乎失神,待他拉回心绪时,那厢秦素已然向阿葵说起话来。
“阿葵,你可还识得我么?”她首先问道,语声极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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