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并不曾否认。而他看向秦素的眸光里,更是隐着几分欣赏,淡笑着问:“那两件事,的确是我做下的。然则殿下又做了些什么?”
“我么,自是比不得郎君的大手笔了。”秦素自嘲地笑了笑,倒也并无隐瞒:“郎君此前一直提及的东陵野老,便是我做下的幌子。”
言至此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有了些黯然:“身为女子,在许多事情上,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不扯出一面虎皮来,我也不好做文章。却是叫郎君贻笑大方了。”
桓子澄闻言,唇角便弯起了一个弧度,那眼睛里的坚冰也像是被春风融化,化出了一个极为眩目的笑意:“我做的事,与你也差不了多少。难得有机会再度回转,若不好生用上前事,那岂不是亏了?”
听了这话,秦素侧首想了想,一时间却是没忍住,“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掩唇看着他,揶揄道:“却原来,名传天下的青桓,也会招摇撞骗。”
桓子澄手扶佩剑,将身上的披风展了展,神情坦然:“所谓术数,有一多半是唬人的。殿下与臣异曲同工,倒也有缘。”
他说到此处停了停,又道:“我以术数为名,诓了从前一位大谋士入我麾下,殿下想必听说过苏长龄其人吧?”
秦素恍然大悟,看向桓子澄的眼神中满是钦佩:“原来,苏先生是郎君的人。”顿了顿,又震惊地张大了眼睛:“据我所知,苏先生乃是江仆射最为信重的门客,这难道……”
“不过一枚棋子尔。”桓子澄淡然地说道,态度十分坦荡。
说罢此语,他便又凝目看向了秦素,神情转肃:“我与殿下所处的位置不同,所临的事件亦不同。然,我与殿下行事的手法,却颇为相似。殿下提前布下东陵野老一子,便如我提前安排下苏长龄。殿下若是男子,这一份深谋远虑,必成大事。可惜殿下是女子……”
他话未说完,便摇头不语。
秦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的确,若她身为男子,那么,有许多事情她都能放手去做,亦能凭借本事收服人心,那些人就算臣服于她,亦不会觉出屈居于女子之下的难堪,而是会心悦诚服,就如重生后的桓子澄,轻而易举地便将前世的第一大谋门,收入麾下。
可惜她却生为女子,这世上留给女子的活路,本就极窄,而她偏又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所以处处掣肘,别说收服人了,就算想要拿术数震一震什么人,那也得拐着弯儿借东陵野老之名。
而在进宫之后,这种行动受制的感觉,便越加明显。
她的身世本就经不起推敲,就是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公主。
以中元帝多疑的性子,但凡她有一点点不谨慎的行为,便会铸下大错。而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她只能选择最为隐忍的法子,在宫中蜇伏下来。
“这倒也无甚可惜。”秦素说道,面上反倒没了惘然:“郎君对我的身世想必已是尽知。入宫前我便知晓,此路难行,我可施展的地步不多。然越是如此,我便越须鼓勇而进,不可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