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笔拿在手里,一边回忆一边构思轮廓。秦漪见我开始画画,他默默地起身,将身子站直打量了一会儿,大概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一步步地往后退,将背抵在墙上,把自己藏进深深的黑暗中。
房间灯光很暗,秦漪把自己藏得很好,假寐地闭着眼睛,身子靠在墙上,他把气息也沉了下去,我几乎都忘了他还在房里。
约莫半小时我把小鬼画好了,提醒秦漪过来收货。
他从我手里接过画板,在看到画上小鬼的时候,表情瞬间凝固住。我迟疑地看了秦漪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认识它?”
我问得唐突,但也巴巴地等他回答。
他,沉默了。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补充问。“所以,你们认识?”
我不瞎,秦漪虽然没说,但已经表现得特别明显,连我这种没有眼力劲的,都瞧出来了……
秦漪叹了口气,对我的问题直接无视,把画板收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得那叫一个干脆,我……我叫他回来,他也不应我。
真是奇了怪,他丫抽风吗?
覃清也没走,秦漪开门的时候,我还看到她站在外面,见到秦漪出来,稍稍和他聊了两句,聊得不是很愉快,他还提醒覃清别多管闲事,让她自己吧自己摘清。
…………
我,百思不得解。
覃清敲门走了进来,并不问我小鬼的事情,却说有样东西需要交给我。我一脸懵逼,刚想拒绝,她却已经把一管冰冷的白骨笛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笨,本来就不能好好思考,看到白骨笛更是当场当机。
所以……
覃清点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读心术,竟真能看穿我此刻的想法。“你没猜错,这就是陆家大夫人的白骨笛。那用陆舒窈人骨做的笛子。”覃清怕我不明白,还做了特别的说明。
我……我更一个头,两个大。
“你,你把它偷出来了?大夫人也没跟你急?这种东西不吉利,你快点跟人送回去!”一想到这是用人骨做成的玩意,我就浑身不自在,竟然精神了很多,赶忙一下弹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覃清特别嫌弃看了我一眼,取过白骨笛往我的脑袋上打了下,痛得我用手抱住脑袋,在心里各种咒骂她,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动手?
她特别遗憾地通知说我。“乐谣,东西不是我偷的,是那老女人说送给你,陆舒窈亡魂散了去到地府,她没了念想,留着白骨笛没用,反而还会睹物思人,所以我临走的时候,她让我把它转送给你,算是纪念。”
我摇头,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不代表我就敢收这玩意。我把头摇晃得如拨浪鼓般,心里可劲地腹诽,“你就不能拒绝吗?我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能给什么东西都收着,这东西很邪门的。再说了,我们驱赶陆舒窈投胎往生,虽然是为了她好,但也断了大夫人最后的念想,她保不齐会在笛子上下诅咒,诅咒我不得好死!”
我据理力争,给覃清提出了非常合理的假设。
“或者,我们现在随便找个地方把它扔了?或者挖个坑埋了?”我眨了眨眼睛,这样处理都没毛病,她要我带在身上,才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合适!
“我干脆挖个坑把你埋了!”覃清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直接否定了我这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告诉你,这东西我认认真真地研究过,也在上面做了加持。陆舒窈的亡魂不会再回来,这就是一根笛子,你用来防身可以做武器,具体使用方法,你可以问秦漪,也可以问我。如果不想做武器,那做个念想,也是极好的。”
“秦漪也知道了?”我一个头两个大,覃清说的重点,和我关注的重点明显不一致。但在我问完之后,她还是默默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大概,也没得选。
只能点头,“那……那好吧,我把东西手下。至于怎么用,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我这话也没有问题,但覃清立刻闻到味道了。
她唇角多了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稍稍提醒说。“所以,你会收下这东西,是因为秦漪知道了也没有拒绝?”
我点头,并没意识到,这是覃清给我挖坑。
然后,我就完了……
她竟然说,“你这么在乎他的意见,这么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这事情,还真是,夫唱妇随呀!”
什么,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