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落下帷幕,对于大夫人的这个处置,没人有异议,之后继续守夜,下人们忙着收拾灵堂,撕开钱纸。我和小叔在扎纸房子,秦漪则非常不情愿地用小刀削着竹签,给纸房子做支撑用。
他只想袖手旁观,但被小叔抓了壮丁,甭管情愿不情愿,也只能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怎么滴,看到秦漪这样就想逗逗他。趁着小叔没主意,凑到秦漪跟前,“别不欢喜了,大不了等这忙完,我也给你做个纸房子?”
秦漪放下手中的竹签,往上扯了扯嘴角,突然露出一个替我默哀的表情。
他轻扬起的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坏笑,俨然已经暴露了什么……
我想逃,可已经晚了。
所以我刚才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我……我竟然想撩秦漪?
但我已经撩了,所以现在跑不脱了!
秦漪一只手捉住我的衣领,另外一只手不安分地点了点我的额头,非常遗憾地通知说。“谣谣,你觉得,你觉得你说完,还有机会逃吗?”
我瑟瑟轻笑,就想一头撞死。
但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我,所以我只能可怜巴巴地扯着嘴角,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那,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想妥协,但俨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恨自己嘴贱,果然祸从口出了。
“你要和我一起住纸房子。”秦漪单方面地宣布这事情,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他没搞错吧,我这大活人一个,怎么可能和他一起住纸房子?
“你们不能住一起。”小叔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这一句,还给听岔了,“虽然我觉得你人不错,但能不能娶谣谣,还得过她爷爷那关。在此之前,你们绝对不能越线!”
小叔说得一本正经,可我满脸黑线,他……他明显误会了,可……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还信誓旦旦地不充数哦,“你们别怪小叔我保守,谣谣你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虽然小叔误会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将计就计,赶忙站了起来,和秦漪保持距离。“小叔你说得太对了,我也觉得这样不行,我这就去面壁思过,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然后,我撒腿就跑。
没出前厅,只是换了个角落,低头玩手机。
秦漪没有追上来,只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的后背,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但我真觉得一阵煎熬,简直坐立不安!
玩了一会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实在扛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竟梦到,我来到了那留下血脚印的水池边……
女人的尸体早被带走,孤零零的水池边,安静地躺着两个小小的,血红色的脚印。脚印不大不小,刚好三寸。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竟比它大了一整圈。
等等……
脚印,为什么会有两个?
突然,多……多出了一个?我在梦里胆大得离谱,竟然缓缓地朝那脚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认真打量……
玉足局……
齐梦说,陆舒窈一双玉足,三寸未满,最喜欢穿玉足局的弓底绣花小鞋,如月牙一般,又小又弯,模样娇俏,不足一握。
…………
新出现的脚印,依稀可辨足底也有一样的三个字……
突然我一个激灵地抬头,竟然看到墙边有一个提着白色灯笼、全身缟素的人影走过!
他走得很慢,我清楚地看到:
他穿着白色的裤子,上面是白色的袍子,在裤子下面,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绣花鞋很小很小,好像是端午节上包的粽子……
我头皮发麻,张嘴想要大叫,但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如鲠在喉,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进到个院子停了下来,正对一间点着灯的房子,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可辨里面站了个人,他披散头发,我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我犹豫了下,却见女人往房梁上扔了一根绳子,以绳做结,之后她踩着一根小板凳,把脑袋放进了绳结里……
双脚踢开板凳,脑袋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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