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牧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来这,是因为鬼胎引路,那他呢?
虽然想不明白,但我决定还是下楼会会他,有些事情在手机里讲不清楚,我要当面说!
我快步走到玄关处换鞋,好死不死地,又往沙发的位置看了眼。
秦漪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虽没有说话,但眼里深沉,似乎藏着深意……我犹豫了下,似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他对我,很失望。
失望个铲铲!
如果我现在不是赶着下楼会会牧原,我应该会冲到沙发旁边,把秦漪提起来,指着他的脑门厉声训斥。我就不明白了,自己这么大老远地把他带回来,还准备贴贴心心照顾他一个晚上,我……
我怎么就让他失望了?!
不跟秦漪计较,我穿了鞋飞快地往下赶,脚步急促……
“妈咪。”腹中鬼胎突然开口,我怔了怔,稍稍停下脚步。鬼胎平时有什么说什么,只此时却有些期期艾艾。“你……你会听那个男人的话,除掉父君吗?”
除掉?
我没搭理鬼胎,干脆下楼。牧原看到我,稍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贯温润如玉的浅笑。“谣谣,你来就好,我多怕你失约是遭到了不测。”
我摇头,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我……失约之前是出了点状况,但更重要的是,我……我都把这事忘记了。
只心虚地挠了挠脑袋。
“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担心上面秦漪的伤情,还想着速去速回。
“今天,第三天了。”牧原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将它递到我跟前,“这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匕首,魑魅魍魉最怕这个。你拿着这个,往他的心头一捅……”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冲我挑挑眉毛,以为我听明白了。
“往他心头一捅,他……他会怎么样?”我沙哑着声音问,低着头,不敢看牧原。
“若是往常,这把刀至多让他伤筋动骨,只能安安心心躲在阴暗的水沟里修养半月。”牧原看出我的顾虑,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算到他受了重伤,如今全靠两魂吊着,大可趁他虚要他命,把他除掉。”
“不行!”我瞪大眼睛,尚在惊诧,肚里的鬼胎竟先一步开口,“你在妖言蛊惑,我……我不许你杀父君!”
它说得义愤填膺,全然没把自己暴露了。
“你的肚子……”牧原一下发现问题,言辞更是激动。“你放心,我不但能帮你除掉秦漪,还能顺带着,除掉你肚里的鬼胎。从此你的生活将恢复平静,邪魅和鬼怪不会再在你的世界里出现。”
“不要……不要……”鬼胎可怜巴巴地求我……
回归平常的生活,我……我很向往呀。
“你说的除掉,是什么意思?”我低着头,沉声问道。
“当然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牧原见我有松动,干脆点头,再稍稍添了一把柴火。“你放心,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纠缠你了。”
这是他,给我的保证。
“不用了。”我低着头,浅浅地说了句。
“你说什么?!”我说得小声,牧原以为自己听茬了,见我要上楼,赶忙捉了我的手,声音急切,再问了次。“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用了!”干脆迎上牧原的眼睛,我一字一顿,说得甭提多干脆。“如果你帮我,是想让我们好聚好散,以后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没意见,我配合;但如果你要得是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对不起,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这是原则问题。
“妈咪,帅!”鬼胎高兴坏了,一边夸我,一边高兴地踢了我几脚。
恩,它表达高兴的方式真特别。
“你,不答应?”牧原很意外,他性情虽然温和,但此刻眼里也有藏不住地愠色。“可当初,是你找到我,你百般哀求,让我帮你赶走纠缠于你的厉鬼。这才三天,你就变卦了?”
他这么说,我……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对不起,你就当我说错了,我现在后悔了。”我认错我服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过两天我请你吃饭,给你赔不是,这样行不?”
我的确不地道,我检讨。
但牧原还是捉住我的手不肯放,眼里凶光更甚。“乐谣,你别嬉皮笑脸的,我看你是被厉鬼迷了心智,你不和我一起除掉厉鬼,竟想和它们为伍了?!”
我从牧原的眼睛里,读出了浓厚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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