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东湖中瓦不管是刮风下雨、寒冬炎夏,日日都是同样的繁华,人在其中,一年一年很快又过去了,新旧交替再正常不过,百花争艳亦看花期,你看,有时候我是红衣,有时候我是青衣、紫衣……期期不同。”
“有些客人上一期选我是黄衣,这一期说要换个颜色,结果换了红衣还是我,我记得他,他倒真觉得换了个人呢,瞧瞧,营生一事不也是新陈交替?对客人来说,看似始终是我、其实是不是我都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穿什么颜色衣服无所谓,做什么行当无所谓,只要能好好活着。旁人说女伎如何不重要,有一件衣服蔽体,有一处屋檐歇息,偶尔吃点好的喝点好的,那就足够了,这难道还不够尊严吗?”
向思宁听完还挺有感触,朝她笑道:“自然是尊严的,姑娘肆意潇洒,思宁佩服。”
“我也觉得我潇洒,不过还是没想明白,”红衣叹了口气,“是不是了无牵挂才能潇洒?”
向思宁觉得自己没办法回答她,她既不是个潇洒的人,也不是了无牵挂的人,所以只是朝她笑了笑,道了句“有缘再会”,便掀开门帘离开了。
*
“孙二娘和高双……郑婉儿和高双……这是巧合吗?”
方景星一手托着下巴思考问题,又自问自答道:“刚刚红衣姑娘说了,关锦林是在高双画了孙二娘让她出名后才来的……咦?那郑婉儿呢?可郑婉儿在那幅《美人梳妆图》之前就出名了啊……那是《美人梳妆图》在先还是认识关锦林在先?啧,我们昨天怎么没问这个问题!”
季鸣月语气老练道:“昨天又没有今天的线索,如何想到那个先后问题?你别陷入因果怪圈了,问题都是一个一个发现的,没有线索哪想的出来问题?”
方景星一听觉得挺有道理:“是这个道理。我看你对破案这事还挺熟稔,明明年纪也不大,这是如何做到的?”
季鸣月心里想“姐上辈子可是受过警察大学高等教育的”,后来又找了个“我在老家常常帮着我爹破案子熟能生巧”的借口,最后到了嘴边,条件反射般直接出来一句:
“自然是我聪明了!”
说出这话后她又觉得有道理极了,后边的话就不必再说。
方景星:……
季鸣月瞧见他的无语,也不计较,非常大方道:“你放心,你跟着我好好做事,肯定能学到一二,即使比不上我,和别人比也是绰绰有余的。”
方景星都不想吐槽她的自信了,只是嘟囔道:“我没想和谁比,想学几分本事倒是真的。”
季鸣月总是抓得住别人不想给她抓住的重点:“你承认我有本事!”
方景星:……
“是是是!快去找芙蓉姑娘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季鸣月追着他后面走:“害羞什么,好学是好事啊,嘿嘿。”
向思宁看向边上的常许,脸上带笑:“鸣月与方公子二人关系真好。”
常许也笑道:“确实,颇让人艳羡呢。”
艳羡?
向思宁心想,常许也是二人的好友,她就说鸣月和方景星关系好是不是不小心把常许撇开了?哎呀她也不是这个意思,要不还是解释一下……
可还没等她开口,常许就先几步走上前去了。
向思宁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