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水面上风平浪静,航行非常顺利,船舶按时抵达了海州码头。
季鸣月上了船才知道自己有些晕船,不过症状不严重,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起来就昏昏沉沉地吃点东西,然又继续睡,不知睡了几回,海州就到了。
她最后喝了口茶水醒神,打起精神提着行李下船,等真的脚踏实地了之后,胃里面那股恶心劲儿似乎都好了许多,原本轰鸣的耳朵也渐渐听进了清晰的声音。
季鸣月看了看四周的景况,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真真是进城了。
不愧是大诚首都海州府,光是码头就已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沿岸的路边是清一色的店铺,大多数是吃食特产,还有卖伞具鞋子这些的。
顺着拥挤的人流出了码头,边上就是一座横跨大河的拱桥,边上站着几个瞧着像是店小二的年轻男人,提溜着眼珠子四处在人群中打量。
季鸣月挑了下眉,把手中的箱子提了提。果不其然,离她最近的那个穿着皂色束髻小裹巾,深蓝色交领、圆领右衽小袖短衣的男人很快就带着笑容迎了上来,殷勤地打招呼:
“哎呦,这位姑娘,刚从船上下来吧?不知是从何处赶来京城那?”
这么说着,他伸手就打算接过季鸣月手中的箱子,但被后者躲过去了:“不用麻烦,你家旅店离此处远吗?”
“不远不远,就这附近!”见她有住店的意向,小二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连忙给自家旅店打个广告,“姑娘,您来我们旅店可算是来对了,不信您问问海州本地人,谁不知道我们无双店啊?”
小二一边在前边领着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
“我们店啊,前身是那位赵员外的大宅,大人退休回老家后,念着海州来往旅人众多,怕百姓无一静处歇脚,特地将此宅改为旅店,我们店里的安全、卫生乃至服务,都是经过员外宅中的管家教导,那可都是海洲一流的……”
季鸣月越听越不对劲。
这小二还真是吹出花来了,什么“怕无静处歇脚”,就她南溪那小破县,一条街上就有好多旅店,这员外不就是想赚钱嘛,说得这么为民服务的……
还有啊,真以为她不知道员外这个官职可以花钱买的吗?她们后世都叫员外土财主好吧,还有刻板印象呢:
肥头圆脑大肚皮。
嘶,就是这财是从何处而来……
季鸣月停住了脚步:“那什么,我问问,你们店歇一晚要多少?”
店小二的脚步也是一顿,回过头来嘿嘿的笑:“客官,不同客房的价格都是不一样的呢,我们店都是……”
“最便宜的多少一晚?”
“……八百八十八文。”
季鸣月:?
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欸,客官、客官!我们店物有所值的啊……”
季鸣月心里冷哼连连,她才不上这种网红店的当呢,八百八十八文一个晚上,再怎么住还能给她住出花来??
那店小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还在嚷嚷:“客官、客官您听我说啊!我们店现在做活动,指不定您有机会免费入住……”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