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黑,一路上已抱怨了无数回。夹在那老头儿和男人中间,结果最倒霉的却是他。
老头儿这次气得不轻,他耍宝哄了一个晚上,那气也没见得消下去个一分半分的,最后,他竟是一拍桌子将他赶了出来,还发了话要是他还认他当师父,就把酒给他夺回去。
否则,就要将他逐出师门!
真是的,什么人,就会威胁他这个徒弟,且他次次都拿个来威胁他,便是他说去王府地窖里,给他抱个十坛八坛上好的酒,让他喝个够都不行。反正那老头儿就是和那酒,和他杠上了就对了。
可这下好了,酒被喝掉了,他该怎么和老头儿交待?
安儿走到墙角蹲下,将那滚到墙角的酒坛子提了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空酒坛子,颇为无语,早知道老头儿这么难缠,他就不把酒给娘亲了。哪曾想这两人也是手脚这么快,居然这就给干掉了一坛?
以老头不依不饶又正在气头上注定会小肚机肠的性格?只怕,这次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总之,他绝不能提个空坛子回去。安儿也未纠结多久,大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提起空坛子便站起了身子。
打算去酒窖里再灌些酒进去,将坛口重新封一下,先骗过老头子再说,哪知才没走两步,脚下却是踩到一滩水渍,脚下一个打滑,身子一歪手一松,那坛子便哐啷一声给摔在了地上。
噗嗤
全都摔成了碎片。
安儿整个人也嘭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听着那声响,当真是觉得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儿,好歹有个酒坛子还能蒙混过去。这酒坛子摔第碎了他还怎么蒙过精明的老头子去?
王府里那些装酒的坛子,那都是特别烧制的,个个精细无比,和这小酒馆里买来的那天是天差地别,指定一眼就能给认出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居然在地板上撒了水。
他只顾着注意避开地上那些棋子,却愣是没看着那地上还有一滩水,竟是一不留神被其给滑倒了?这世上估计没比这更糗的事儿。
“除了那个厮肯定没别人,容狄,你真是小爷的克星!”好半晌,安儿才低咒了一声,皱着一张小脸儿从地板上爬起来,看着眼前一地的瓦罐碎片,却是突然愣了一下。
原本幽怨愤恨的小眼神却是突的泛出一道精光,他伸手在那瓦罐碎片堆里刨了几下,看着那被封制瓦罐底部的精细小玉盒,脸上的怨愤的表情瞬间褪尽,变得激动起来。
“这个该不会就是……”曦和令了?
安儿激动的声音发颤,手指也有些发颤,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在提醒他,是的,肯定就是的。这盒子呈长方形,极扁,看厚度估计也就两寸都不到,显得极为纤薄,从形状来看,这个盒子和里在所装的物件,至少在形状上,和娘亲今日所拿出来的绝对符合。
“真是傻了,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安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个嘀咕了一句,早把老头子交待的事儿忘去了九霄天外。伸手将那玉盒打开,看着完好躺在玉盒里的竹牌。他整个人一跃拔地而起,差点儿没一跳三丈高。
曦和令,曦和令,这肯定真的就是那该死的曦和令!
安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中纤薄的竹牌,指定是的,看那上面的云中火焰图腾,虽白日里只只远远的一瞥,都未看得太过分明。可那图腾太过惊艳让人过目都难以忘怀。
所以绝对错不了!
况且,能让那个女人收藏的这么好,除了曦和令也绝不会再有其它的东西。那个死女人,拿这么块牌子居然就想威胁他娘亲,她做她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哼,这下没了这破牌子,该死的女人,小爷这下看你拽什么拽?哈,哈哈哈……真是太巧了,这可真是你的报应,当真是贱女人,连天都看不过去要帮着小爷收了你,小爷看你这下还不死?哈,哈哈哈……”
小安儿握着那竹牌,恨恨的怒咒了一声,满腹的委屈憋屈,通通都在刹那间消失不见,想着想着,竟大笑出声,那咒骂和笑声带着几分肆意与得意。在那空寂的阁楼里响起,格外的清晰。
清晰到让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也不由怔愣了片刻,正要有所动作,却在看到楼底长廊间,徐步而行返回阁楼的男子时,又全都在瞬间隐了回去。
有主子在,自然不用他们出马,就不知道这小少爷,他到底是又哪根筋给搭错了?又还是今儿个白日里受的刺激太大?又或者是被他那个无良的师父给修理的太狠太凄惨?
所以,大半夜里不睡觉,跑到这儿来一个人咒骂大笑的发泄来了?这算是发泄?应该是吧,听那声儿可不带着些发泄的意味儿么?且还不止一星半点,是个人都能听出来。看来这小少爷心中的憋屈还挺深的。
阁楼中,安儿根本不知暗卫们心中对他深深的同情,依旧还在放声大笑,只那笑却在不经意间的撇眼时,戛然而止,全都给堵在了喉间不止,还被那一口口水给呛到一阵猛咳。
“咳咳……”
看着正静立在楼梯口勾唇看着他的男人,安儿却是小脸憋得通红,呛咳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将男人问候了不下十几遍,那小手却是动作极快,眨眼抬手之间,就把那牌子揣进了自个怀里。
明知道男人在找这牌子,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把牌子上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