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何阿英焦急地走来走去,烦躁道,“周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啊。”
周赫煊笑道:“伯母,你怕打不赢官司吗?还是说,你真的伪造文书,侵吞了张达民的钱财?”
“怎么可能?”何阿英尬笑道。
周赫煊吓唬她说:“别在我面前撒谎,要说真话,律师才好帮你打官司,否则很有可能要坐牢的。”
“坐牢?”
何阿英吃了一惊,终于硬着头皮承认:“周先生,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张家老爷刚刚过世,张达民一个人就分了10多万大洋的遗产。他花钱如流水,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早晚要把家产拜完。所以……”
周赫煊讥讽道:“所以你就帮他‘存’一部分?”
何阿英不好意思说:“也没多少,拿了他几千块钱而已。就算我不拿,那点钱也早晚被他挥霍干净,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再说了,那个张达民一直吃软饭,骗了我们家阿阮好几万块,欠他的东西早就加倍偿还了。”
周赫煊懒得听她解释,只告诫道:“这几天,你们母女就住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好好,都听周先生的,”何阿英连连点头,然后又心虚的问,“我不会坐牢吧?”
“你说呢?”周赫煊笑着反问。
何阿英干笑道:“我相信周先生。”
周赫煊起身走进卧室,阮玲玉正站在窗前发呆,一脸愁容的看着外面。
“别怕,我会处理好的。”周赫煊拍拍阮玲玉的肩膀。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阮玲玉指着外边的记者,“这些人一直不走,要不我出去解释一下?”
“没那个必要,”周赫煊安慰说,“你安心待在家里,别多想,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
“嗯。”阮玲玉应了一声,情绪还是不高。
周赫煊把于佩琛叫来,让她留在家里陪阮玲玉解闷,自己则带着孙永振坐车出门。
“周先生,听说阮小姐住在这里?”
“周先生,你跟阮小姐是真心相爱的吗?”
“周先生,你是否支持一夫多妻?”
“周先生……”
小轿车刚刚驶出大门,就有一堆记者围上来。周赫煊根本懒得理会,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任凭那些记者拍打车窗。
……
哈同路,史公馆。
史量才幸灾乐祸开玩笑:“明诚不愧是大才子,你的风流韵事已经传遍整个上海滩了。”
“《新闻报》是什么情况?”周赫煊没好气地问。
史量才解释说:“我虽然是《新闻报》的大股东,但无法干涉《新闻报》的报道内容。对于《新闻报》的歪曲报道,恕我无能为力,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理解。”周赫煊有点郁闷。
这两天报道相关新闻的,主要都是一些花边小报。稍微有点影响力的报纸,都看在周赫煊的份上有所保留,即便报道了,也没往周赫煊身上泼脏水。
唯独《新闻报》,这是全国发行量第二的大报,居然煞有介事的讨论周赫煊与阮玲玉的奸情,起到了决定性的推波助澜效果。
周赫煊问道:“我们成立的那个新闻从业者工会,就没法管这种事?”
“难啊,工会已经名存实亡了。”史量才苦笑。
周赫煊拿出一个纸袋子说:“量才兄,这里面都是真凭实据,麻烦你的《申报》如实报道。”
“明白。”史量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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